不管鲍尔如何推托，甚至拉了柳亭亭下水，也没有逃过试吃十全菜的命运。
被叫来的柳亭亭听说要试吃蔬菜兴致勃勃，哪怕是味道刺人的十全菜，她相信能种出精品小番茄的乌念也能种出能入口的十全菜。
负责做菜的是家家。
星际料理蔬菜的方式很简单，要么直接榨汁，要么烫熟或者生着加调料拌。
吃过拌蔬菜的人都会被奇怪的味道震撼到，蔬菜的苦涩和或甜或酸或辣或咸的调料交织在一起，融合出极具后现代主义的味道。
不能说好吃，却也没有人会说难吃，想着以后再也不吃了，却又总会记起这个味道，想再尝一尝看它是不是真如记忆中般难吃，当然也有为了彰显身份天天吃菜的。
柳亭亭不懂苦死人的菜有什么好吃的，可想想它的价格，有人请客她当然要吃，不仅要吃还要拍照秀一秀。
“上班好累，还得试菜~”
她拍了拌十全菜的照片发上网，还欠欠地配了文，不管网上会如何反应，关上终端拿起筷子准备开吃，目光又看向避得老远的鲍尔。
“你有必要这样吗？”
“有。”鲍尔捏着鼻子说。
“星主亲手做的菜，不可能难吃。”
“那你怎么还不吃？”
柳亭亭一顿，看向在对面坐下的乌念和任家兄妹，露出讨好的笑。
“星主，您先吃。”
“每种做法每人都有一盘，谁都不许剩。”
乌念可不管两人的想法，早吃晚吃有什么差别，没人逃得过。
呸，也说不上是逃，十全菜都净化过了，不可能太难吃。
她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一股浓重的菜味冲上了头，随之而来的是又甜又酸的酱汁味。
这味道，她真没脸说好吃。
柳亭亭一直盯着她的表情，一见乌念双颊僵硬双目无神，就知道这菜的味道有点考验人的忍耐力。
没事，草根出身的她最懂忍耐。
夹了一筷子菜塞嘴里，她用力嚼了好几下不敢去细品其中滋味，直到蔬菜滑进食道，她才从中品到一二滋味，脸上也不由露出困惑神情。
看吧，他就知道很难吃，鲍尔脸色铁青，甚至在想要不要夺门而逃。
试吃会办在乌念家餐厅，乌念家没有护卫型机器人，其他机器人不会主动攻击人哪怕是雇主之外的人也不行，他还是能跑掉的。
也容易被追上，他的体能不行，估计跑不过柳亭亭。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大约了解了柳亭亭的性格，他要是敢跑，柳亭亭肯定会把他拎回来把菜塞他嘴里。
感觉到他的目光，柳亭亭看向他，朝他抬了抬下巴。
“你怎么还不过来，菜都要凉了。这菜好吃的，你看，小克小宁也在吃。”
柳亭亭指了指坐在乌念身边的任克任宁，想让鲍尔放心。
放在两个孩子面前的试吃菜是大人的四分之一，刚上的菜是烫熟的菜拌酸甜汁，上桌时是正好能入口的温度，多放一会儿菜就凉了。
两个孩子在家里吃过几次十全菜汁，还是头一次尝拌十全菜，因为拌的是酸甜汁，吃的津津有味。
乌念却有点咽不下去，这是什么黑暗料理的做法，味道也太诡异了，比糖醋大鲤鱼还诡异，谁家蔬菜放酸甜汁。
她偷偷瞅开吃的人，也不知她们怎么吃得下去，这样一看，反倒是下不了嘴的鲍尔最正常。
鲍尔敏锐地发现了乌念的小眼神，悬着心彻底死了。
果然才开始从事种植业的乌念对改良十全菜束手无策，他就不该抱有幻想，也没必要抱有幻想。不就是吃十全菜，他能喝得下营养液就吃得了十全菜。
迈着视死如归的步子，他走到圆桌前，用力拖开桌子坐下，然后举起了筷子，夹起一大筷子十全菜就塞嘴里。
菜入口的一刹那，他就开始干呕。
“嗯……”
他紧闭着嘴，把干呕声压在喉头，努力逼自己把菜吃下去。
其他人不由看向他，乌念目光微微发亮，以为遇到一个跟她一样不爱酸甜口的人。
“你以前是吃多好呀？”
柳亭亭调侃，她面前的菜已经空了，这菜根本就不难吃。
鲍尔有些不解，渐渐也发现嘴里有酸甜味，可那是调味汁的味道，跟十全菜本身无关。
本来想在十全菜本身的苦涩味在嘴里炸开前把菜吞下去，可他一次夹太多了，那些菜堆在嘴里嚼不动也咽不下。
他良好的礼仪让他没法把进嘴的菜再吐出来，只能认命嚼着。
十全菜的菜味已经充斥鼻间，他已经想象得到最后的味道，心下越发想吐，可身体却没有继续反胃。
他忍下来了！
鲍尔暗自激动，继续跟嘴里的菜做斗争，想早点把它咽下去免得被它的苦涩味击溃。
也不知嚼了多久，其他人的盘子都空了，他才完成吞咽，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菜不苦。
“家家，以后拌菜可以不放酸甜汁吗？我觉得臭味汁和香辛汁更配熟菜。”
乌念为下一道菜提建议。
臭味汁是蒜香味，红果星系觉得它臭的人不少才有了这个名字，不过它依旧是销量top的调味汁之一。
“主人，小克和小宁不适合味道太浓重的调味汁。”
“给他们的可以少放点，或者放点盐。椒盐都比酸甜汁好吃。”
“我觉得酸甜汁更好。”鲍尔给出自己的点评，“它很好地压制了十全菜的苦涩味。”
“有没有可能这菜本来就不苦呢？”柳亭亭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