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传说中英勇善战的小侯爷,毫不犹豫地扔下尊严,朝她跪下,虔诚地敬拜,“求您,告知我有关于她的消息。”
虽是跪着的,他却挺直着胸膛,健硕的胸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就连他眼里的野性,都全然褪去,只剩祈求,求一个神迹。
傅鸢儿眼神复杂,她说要脱去脏衣,以纯净自身拜神,他就毫不犹豫地赤裸自己。
她说要跪下虔诚乞求,高大的身躯就毫不犹豫地跪下。
对于古人来说,每一个要求都是苛刻无比的,何况他还是这个封建世界的上位者,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可真爱他的小仙女。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如此?
罢了,恶气也出了,眼福也饱了,该干正事了,傅鸢儿挥了挥手,做戏要做全套,“把有关于她的东西,交给我。”
闻言,商时予霍然起身,说了一声“稍等”,开了门,大步往卧房走去。
刘烨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二狗子怎么脱了衣服?!
他伸着脑袋往里望,神女的脸怎么这么红?!薄纱都挡不住的红!
很快,商时予去而复返,见他手里捧着他的宝贝箱子,里面全是有关于小嫂子的东西,刘烨更加好奇了。
“嘭”的一声,房门再次被关上,刘烨整个人都贴在门上,只恨自己不是千里耳。
二狗子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就让神女不计前嫌地帮你了!我也有梦想!想试试!!!
打开箱子,里面有关于她的东西只有寥寥几样,傅鸢儿看着这些小玩意,选了又选,最后选了一个有裂缝的玉镯。
“嗯,就这个还有点灵气。”她拿起玉镯,裂缝里还渗着血,配着清透的玉色,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傅鸢儿问:“她叫什么名字?”
“苏酥。”光是念出她的名字,商时予都觉得心头一暖,他问:“还需要我跪下吗?需要什么供奉吗?”
侯府里有一间佛室,他几乎每日都在里面跪拜祈求,供奉从未断过。
傅鸢儿:......
短暂沉默过后,她明知故问:“哪个苏酥?十万两黄金那个?”
商时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哥也在寻找有关于她的消息。”
姐妹你是真的顶,傅鸢儿忍不住在心底竖起大拇指,兄弟通吃啊。
这得是个什么绝世大美人,所有人都不肯接受她的死亡,一心想要唤回她?等回了皇城她就去找找有没有她的画像。
傅鸢儿开始吟诵一些让人听不懂的怪异曲调,不同的是,这次她紧闭着眼,双手紧握着玉镯,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虽然闭着眼,但是傅鸢儿能感觉到,那脑子不太好使的小侯爷,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演得更像了,语调快得让人听不清。
老师尊说了,咱们做神女呢,除了靠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是聪明。
她傅鸢儿可太聪明了,哎!可不许说她是骗子哦,所谓神女,不过是给予凡者希望而已。
说凡者想听的,祝凡者所想的,那些一根筋渡不过的人,就由她来渡,她可真是个好人。
傅鸢儿越念越起劲,把老师尊给的古书上的她能记住的咒语都给念了一遍,语速堪比当红rapper。
好一阵,她心说差不多了,在念就要忍不住开唱了,可以开始编了!
傅鸢儿正准备开始她的表演,忽然!玉镯滚烫无比,她慌乱睁开眼睛,看向手里的玉镯。
它就那么水灵灵地,消失在她的手掌心!
傅鸢儿“......”
商时予也看见了,面瘫了几年的脸,终于有了新表情。
我靠!镯子呢!傅鸢儿只呆了一瞬,脑子转得飞快。
她煞有其事地翻了两下手掌,展示着自己的双手,让商时予看个清楚。
“玉镯她已经收了回去,她是回了她该回的地方,她现在过得很好。”傅鸢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有些紧张地偷瞄着商时予,生怕他一个不能接受,就宰了自己。
她悄悄叹气,谁懂啊,神女有风险,大伙需谨记。
要不是她贪财又好色,怎么可能干这么高危的职业,如今还得防着人嘎了自己。
好在这喜怒无常的小侯爷是个大情种,她想她只要说小仙女过得好,他就该安心了。
果不其然,一听“小仙女”过得好,他眼里就浮现出一丝欣喜,“然后呢?”
什么然后?傅鸢儿脸色一僵,好在有薄纱遮面,挡住了她的心虚,“她希望你能往前走,别困在原地了......”
眼里少有的欣喜被覆盖,傅鸢儿悄悄瞟了一眼商时予,现在的他,眼神暗的没边,周身都释放着一股狂躁的信息。
完了,要凉。
傅鸢儿已经在开始思考,从这里跑出去,向护送她的侍卫求救,然后那一小队侍卫能成功打趴战神小侯爷的几率有多大了。
然而,想象中的暴怒并没有到来,商时予只落寞地垂下眼,喃喃自语,满是心酸,“她真的不要我了?”
他一直记得,那日城墙之上,虽然听不清,可他看见她用唇语说,你要勇往向前。
现在她还是要他往前走,她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商时予一时不能接受,失魂落魄地捧着小箱子,默默转身离开,一直挺直着的背,也弯了些。
落寞的高大背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看着叫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等他走远了,傅鸢儿才敢瘪嘴,低头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又反复搜摸着身上。
她就纳闷了,镯子呢?又让她误打误撞地蒙对了?到底是哪句咒语这么厉害,能让东西消失!
哎呀!不管了,先跑了再说!趁着小侯爷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溜!
傅鸢儿提着裙摆,狗狗祟祟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刘烨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
“干嘛!”傅鸢儿拍着心口,瞪着眼前头发上有一撮白毛的男人,她认得这人,小侯爷身边的狗头军师,在一堆猛男之中,数他看起来最柔弱。
一直以温和着称,笑脸迎人的刘烨如今也不嘻嘻了,他寒着脸,朝傅鸢儿步步紧逼,“神女殿下,对侯爷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态?”
上一次他这样,还是大战那一年,失去了小嫂子,命都没了半条,一夜白发,这些年,好不容易缓过了点劲,今天又来?
傅鸢儿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有种骗了小孩,被对方家长找上门要说法的错觉。
她在心里暗骂,这块风水不对,全员都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