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人将对方抬到一旁阴凉通风的地方后,那护士还要伸手要救急包,里面装有几支急用的藿香正气水。
周舒晚已经倒好递过去了。
那护士诧异地看了周舒晚一眼,只没说什么,迅速给那人灌了下去。
周舒晚又伸手将那人的衣领、袖子给解开,帮助通风散热。
年轻护士这才反应过来,忙跳起来:“藿香正气水不多,我去拿淡盐水。”
淡盐水他们准备有,只刚才太匆忙都给忘了。
年轻护士端了一碗淡盐水匆匆赶来,郑医生这时才到。
他给对方把了把脉,便道:“是中暑,受不住这闷热。已经喝了藿香正气水了,等他醒来就行。小悦,你守着他,时不时喂他喝点淡盐水。”
叫小悦的年轻护士忙点了点头。
郑医生又看了周舒晚一眼,没说话。
周舒晚就这样留在了救治队里。
她一开始没问待遇,还是钟缇云悄悄问了一同工作的人,回来就跟周舒晚说:“你们救治队的工资是最高的,一个月有60包压缩饼干,12斤干货,10瓶香菇酱,20瓶水。你爸他们当小队长的,虽然不怎么出力,但身上担子也重,一个月是50包压缩饼干,10斤干货,10瓶咸酱,20瓶水。我们算是最少的那批人了,一个月是35包压缩饼干,8斤干货,10瓶咸酱,15瓶水。”
一家人加起来,不如自己出去寻找物资赚得多,但能多接触下外面的世界,也算可以。
周舒晚和钟缇云处都不是太忙,沐沐就轮流跟着两人。
还有个好处,便是周舒晚在救治方面,一直是野路子出身,没有正经受过训练。
这次待在救治队里,人少简单,尤其是电路一安装好,空调便也迅速安装上了,地下停车场的温度便又下降了好几度,整晚几乎都能保持在30度左右的样子。
对于现在的幸存者来说,这已经算是比较适宜的温度了。
中暑的病人就很少了,其他时候都比较清闲。
周舒晚便有意识跟着郑医生学习一些急救手法。
齐铭郁知道他们一家都在地下基地处找到了工作后,便特意对周舒晚说:“你们一家都忙着工作,哪里有时间照顾沐沐,不如把他丢在我家,我和我奶奶都在家里。”
天气热,他有些不放心奶奶,所以没有出去工作的打算。
周舒晚也没拒绝,点头:“好,等哪日我们都顾不过来,还得麻烦你和庞奶奶照顾沐沐。”
“太客气!”齐铭郁淡淡一笑。
建造基地其实并不大费周章,人们只要能有一方空间吃饭睡觉就行。
不过紧锣密鼓地忙了一个多月,地下基地就建好了。
走有线路,太阳能发电板发电。地下基地分为六大块,每一块都安装有中央空调,保证恒温。
没有幸存者公寓地方大,每个人的生存空间是1.5米乘以2米3,如果是一家人,就按照每人1.2米乘2米3的空间来算。2岁以下的婴儿不算空间。
如果一家六口人入住,那么按照1.2乘6再乘2.3,也就是16平米大小。
地方很小,只是高温天气下能24小时提供空调冷气。
当地下基地终于对外开放时,人们便兴奋不已,排队抢名额。
这一个多月,温度已经越来越高,到现在已经涨到58度了。
所有幸存者都面临着严峻的生存考验。
这回包括二舅、钟三姨家,都想住到地下基地。
原先住在幸存者公寓的老人孩子,如果想跟着自家人一起住在地下基地也可以。
这样一来,大部分人都愿意和家人在一起。
但也有少部分没有家人的独身女性和孩子,无处可去,只能住在幸存者公寓。
三栋公寓楼便整合下人口,专门选出一栋楼,接纳那些孤身女子和孩子,还有没有孩子赡养的独身老人。公寓也改了名字,不是幸存者公寓了,而是慈济公寓。
这也算是政府为末世后无处可去的孤弱者提供了一个生存场所。
其他两栋楼像幸存者基地一样,对外开放,不再有年龄性别区分,接收所有幸存者。
周家特意问了齐铭郁的意见,问他们搬不搬。
齐铭郁直接问周舒晚:“你们搬不搬?”
周舒晚指了指七楼的方向:“至今咱们两家还养着鸡、水培蔬菜呢,怎么搬?把这些鸡都杀了?我妈可舍不得!”
虽然现在母鸡不下蛋,但好容易养这么大,不光是钟缇云不舍得,周江海和沐沐都舍不得把母鸡给杀掉。
齐铭郁便笑道:“巧了,奶那也舍不得。”
周舒晚看着他,轻声:“那就……不搬?”
齐铭郁笑着点头,目光温润地看着她:“好,那就不搬!”
一副随她做主的模样。
周舒晚偏过头看向楼道外面,才不会告诉他,当对方说不搬的时候,她心底那突然涌上来的安全感。
她虽然不能和对方往下再走一步,但无疑,除了父母外,他是让她最放心也是最信任的人了!
这是一种与林宥阳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迷恋,自我感动的付出,自以为是的深情……
而是,更包容、更自信、更积极、更心有灵犀的一种信任与依赖!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爱情吧?
当这个念头在周舒晚脑海中闪过时,她给吓了一跳。
她爱上了他?
她快速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高大男子,目光复杂地移开。
与她第一次认识爱情时的表现截然相反,她淡定的姿态,让齐铭郁压根没有发现半点异样。
“前一段你几天都不在家,去哪儿了?”齐铭郁忽然问道。
周舒晚也没特意隐瞒:“去看看外面有没有物资。”
齐铭郁望着她,欲言又止。
周舒晚便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也有空调服,只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和我一起出去,你家里还有庞奶奶呢!”
齐铭郁沉默了好半天,才终于伸出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心,似乎只是想拉住她说话一样。
周舒晚微微惊讶,却没有挣脱,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睛,专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