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雪之国的第二天,雪绘果不其然又逃跑了,但这一次无论是剧组人员还是木叶的忍者们都不急着找人,因为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去搞明白,只有三太夫一个人汗流浃背。
“公主殿下不见了!”三太夫把门板撞出一声巨响,吓得正在吃早饭的小樱一个激灵。她的其他队友们就相当淡定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睡醒的原因。
其实忍者通常不喜欢坐船。忍者的感官比普通人更加敏锐,所以实在对在海上飘着,没法脚踏实地的感觉喜欢不来,觉那是根本睡不好的。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东道主还是个老熟人,提供的住宿场所也相当舒适,这不好好补觉简直对不起自己一路的辛苦。
因此,大家昨天睡得都很香甜,有人站岗的感觉就是好。
“她在城里逛呢......”鸣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论这世上最需要睡眠的人,他称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好不容易雪之国的解放行动阶段性胜利了,木叶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他是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只有她一个人吗?那多么危险!你们都不去守着她吗?”三太夫反而更着急了。
“她是十八岁不是八岁。风花怒涛死了,她一个人出去逛有什么危险的?”佐助冰冰凉凉地看了门口一眼,他讨厌有人来打扰难得的放松时间。
“可是...这个国家没有多少人能认出她,万一有人冒犯了公主......”三太夫是效忠于小雪父亲的谋士,尊卑贵贱早就刻入了骨髓。他经历过雪之国最混乱的时代,亲眼见过吃不饱穿不暖的刁民是如何残害同族的。以风花怒涛的手段,这个国家注定会民不聊生,更何况最近这里才进行了政权交替,他是真的害怕有人会对貌美的公主出手。
“浅间先生,你之前说想要拯救这个国家的人民,结果自己却对自己的国家这么没信心吗?”鸣人总算是完全醒了,连怼人的方向都选得如此刁钻,不过他也没打算继续吓唬三太夫,补充道:“田丹昨晚在门外守夜,一大早看到雪绘小姐一个人出门就跟着她走了,不用担心。”
三太夫仍然不太满意,“我发布的任务是守护公主殿下,你们就这样假手于人了?”
“三太夫先生。”早就吃完饭窝在一边看书的卡卡西忽然出声,道:“隐瞒重要情报的任务,我们是有权直接拒绝的,陪着你们过来已经算我们好心了。晖的人绝对不会伤害一个小姑娘,这一点我们还有把握的,还请把心放下吧。”
“另外,劳烦关一下门,暖气都跑出去了。”
白雪覆盖的世界是安静的。
雪绘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昨天听木叶忍者说风花怒涛死了,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她家破人亡,被迫流浪的童年,全都是拜那个家伙所赐。被刻意遗忘的记忆逐渐浮现,那场烧毁王宫的火,那铺天盖地无所不能的敌人,那找不到出口的镜子迷宫,这些东西构筑了她的过去。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她,噩梦结束了,而噩梦的阴影明明前一天还笼罩在她的心头,这让他如何相信呢?
十年了,她早就习惯了逃避。仇人活着的时候逃避,仇人死了也在逃避。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只能紧紧握着父亲留下的最后的东西,试图逃离剧组,逃离三太夫的期望,逃离这个一旦想起来就只有无尽痛苦的故乡。
“妹子,生面孔啊,是在巡街吗?”突然的搭话吓了雪绘一跳,她这才注意到街边陆陆续续有人出现了,与她说话的,是个提着布袋的妇人。
多年的演员功底让雪绘意识到,这个人把她认成了别的什么人。这里虽是故乡,却没了一丝童年时的模样,雪绘不敢托大,迅速调整表情,微笑出来。
“没有,只是出来透透气。”雪绘没有否认这个人对她身份的猜想,也没有承认她正在履职,说着真假参半的话。
“最近看你们忙前忙后的,是该歇一歇,可别累坏了。”妇人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又翻了翻布袋,像是要找点什么出来,可是左看右看也没翻到。
雪绘已经准备礼貌地退场了,她现在的心情一言难尽,实在没力气应付社交了。
“没什么事的话,您先去忙吧,我先走了......”
“等等啊!”妇人一下子把她拉住了,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淡紫色贝壳,道:“要不是你们,我家娃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一点小礼物,可千万要收着啊。”
那抹紫色是那么眼熟,她记起来了,就在某个生日宴上,父亲给了她一串非常漂亮的贝壳项链,其中就有几枚这样的贝壳。她那时根本不知道贝壳的价值,玩了几天就腻了,让仆人把东西放进了她的小仓库里。后来,她逃往大陆,再见到这种成色的贝壳时,却倾家荡产也不一定能买下一块。
伸出的手最终按在了妇人粗糙的手掌上,雪绘极力挤出了一个笑脸。
“这是我们该做的。”她配不上这样的感谢。
雪绘费了好一番拉扯才摆脱了妇人,她谨慎地选择带起兜帽,可路上的行人和她的穿着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妇人的袖口摸起来有多单薄,她的手是冷的,只有掌心有那么一丝温度,这些人的穿着和妇人差不多,看上去就很不暖和。可是他们仍然出门了,向着某一个方向前进着。
她看到了一顶临时搭的帐篷,数个烧的很旺的炉子,可是面对数量众多的人群依旧杯水车薪。在某个敞开大门的建筑前,人们排起了长队,无一例外都拿着干瘪的袋子。而从大门里走出来的人则提着鼓鼓的行囊,乐呵呵地离开了。
“这是在做什么?”雪绘在自言自语,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回应了她。
“这是在向有需要的人发放口粮。”昨天为他们引路的田丹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见到了相对熟悉的人,一天被惊吓两次的雪绘有点无语地说道:“你们忍者都喜欢跟踪吗?”
然而,她得到的回答,却让她受到了第三次惊吓。
田丹微笑着说道:“这是必要的安保措施,毕竟您是风花家族最后的成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