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坐怀不乱了,”虽然没经历过这样的盘问,但皇帝陛下本能的警惕起来。
他当即正了神色,认真道:“我说过了,怀里只有过你一个姑娘,她们我没有看过。”
姜翎月‘哦’了声,不依不饶:“那你说试过招寝,都怎么试的?”
他总得露面,见见人,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感觉吧?
“你…”她顿了顿,嗓音有些艰涩:“你可见过她们的身子?”
祁君逸:“……”
见他不答,姜翎月面色难看起来,“看来是瞧过了?”
从未被人如此逼问的皇帝陛下头大如斗。
这姑娘是打算细究过往的意思?
“还真看过?”
原来,一直上赶着贴上来,口口声声说着从没有过其他人,独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并不是那么清白。
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怒火直冲颅顶,姜翎月死死瞪着他,“好看吗?”
祁君逸默了默,在她逼视下,道:“不好看。”
“你还真评价上了!”姜翎月火大的很,一把将人推开,坐了起来,恨恨道:“瞧过几个?她们腰细不细,身子白不白,你……”
“不许胡说!”祁君逸紧跟着坐起身,一把将她扯入怀里,“都穿着寝衣呢,没看见她们赤裸的身子,哪里知道那些。”
不是赤裸。
但妃嫔侍寝的寝衣……
姜翎月自己也穿过。
除了贴身小衣和亵裤外,也就多了一件薄纱。
可算体会到他心心念念所要求的‘拈酸吃醋’,是个什么滋味。
姜翎月深吸口气,问他:“有没有动手?……都碰了她们哪里?”
“没有动手,”祁君逸忍不住笑。
开天辟地头一回,领教到心尖上的姑娘那坦坦荡荡的在意,他又是欢喜,又是苦恼。
认认真真端详了怀里姑娘的神色,似乎要将她对自己的在意的一幕,刻进脑海。
眸底的笑意愈深,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发顶,嗓音温柔道:“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她们,只是耐着性子说了几句话,发现提不起兴致,就作罢了。”
他确实有想过为了子嗣,去试着临幸妃嫔。
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欲念。
没认识这姑娘前,他就没动过要跟谁同床共枕的心思。
别说动手了,就是瞧都没瞧的多认真。
皇帝陛下解释的温柔又细致,姜翎月静静听着。
脑中浮现一串,他招妃嫔侍寝的画面。
良久,抿了下唇,小声道:“我吃亏了。”
“……什么?”祁君逸纳闷,“吃什么亏?”
姜翎月道:“你霸道的很,总念叨着我是你的,从身到心都得只有你一个,眼里心里都只能看你,一旦有所便宜,你就不高兴,那你呢?”
“我当然也是你的,从来也没有过别人,”祁君逸毫不犹豫,又蹙眉道:“后宫那些女人是你说留着有用,不然最迟明年开春,我都给送出宫了。”
姜翎月默了默,“反正我吃亏了。”
他是皇帝,大权在握,手段通天。
她不喜欢他时,他可以将她强留在身边,哪怕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一样的。
而她呢?
她有的只是他的爱。
一旦爱意消失。
他要抽身离开,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姜翎月瞪着他,满脸懊恼道:“都怪你,总勾引我!”
说着,她一把挣开他的臂弯,在他又要抱上来前,没好气道:“起来了,我肚子好饿的。”
她昨日就没有用晚膳,还费了老大的力气。
这会儿,早饿的不行了。
…………
郓州城,大明湖码头,冬日的暖阳洒在湖面,波光粼粼,有些晃眼。
临近年末,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归乡人。
有富商,有游子,有在外谋生长工短工们。
湖面上,船只众多,最为醒目的是那艘足有两层高的巍峨官船。
为了迎接它的到来,码头工人早就腾出了位置。
王少甫一袭湛青色大氅,负手立于船头,静静的看着京城方向。
离京多日,陆路两天,水路三天。
算算日子,明日就能到梁州了。
他身后跟着几个王家旁系宗亲,有长辈,有同辈,也有晚辈。
几个论辈分唤作叔公的,年老体迈,不适应水路,这会儿面如菜色,看着很是憔悴。
按理说,为了照顾几位老爷子,也该走陆路。
但京城到梁州若走陆路,需要十天有余,水路的话,可以少几日功夫。
王少甫力排众议,领着族人,坚持走了水路。
官船缓缓靠岸。
才停稳,早在码头等候的几名官员当即迎了过去。
郓州州牧刘玥平赫然在其列。
他和王少甫乃同科进士,两人交情甚笃。
如今已为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得知好友回乡祭祖,途经自己地盘,自然要加以款待。
相交多年,彼此在官场上互有助力,对方盛情挽留,王少甫不好推辞。
当夜,州牧府开了宴。
郓州城几家知名花楼的当家花魁们,都被一顶彩轿抬进了州牧府。
比起京城,郓州已经属于南方。
姑娘们一个个妖娆多姿,妩媚轻盈。
偌大的厅堂内,几乎城中所有叫得出名字的美人,都齐聚于此。
此行回乡祭祖,跟王少甫出行的都是王家男丁。
没有夫人跟随,这会儿,无论年长还是年少,身边都有美人相伴。
作为主客的王大公子姗姗来迟。
他一落座,刘玥平便对着身边带着面纱的女子,笑道:“去,给王大人斟酒。”
女子微微颔首,道了声,“是。”
便站起身,轻移莲步走到王少甫身边,盈盈下拜,手伸向耳后,将面纱取下,“晴儿见过王大人。”
吐气如兰,语带魅惑,场中多数男人都要酥了半边身子。
偏偏还有一张容色惊人的脸。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正捻着酒杯把玩的王少甫垂眸瞥了拜倒脚下的女子一眼,淡淡嗯了声。
他放下酒杯,名叫晴儿的姑娘当即轻抬玉臂,拿起酒壶为他将空杯斟满,又举起酒杯轻轻奉上, “晴儿敬王大人。”
上首的刘玥平适时笑道:“伯瑾有所不知,晴儿可不是花楼的姑娘,她乃我爱妾。”
既然是爱妾,却在这样的场合出来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