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教坊司,”表弟刘元嘿嘿一笑,低头凑近道:“赵家不是出事了吗,听说今儿个赵家女眷有一批入了教坊司,那可都是国公府的娇小姐们,一身细皮嫩肉,这会儿去可能还能拔个头筹。”
大瀚官员们逛青楼,还有可能被政敌参一本私德不修。
但教坊司乃官窑,无论是高官世族,还是普通的富商,朝廷都是支持大家进去嫖宿的。
因为本朝律例,犯官家眷,或是入教坊司,或是充入军营劳军。
教坊司里的女人不仅仅是贱籍,更是罪籍。
也算是对大瀚官员们的一种警醒。
贪污受贿,违法犯罪前,先掂量掂量后果。
想想看,昔日或是亲朋,或是故旧,或是政敌的妻女,沦为贱籍,任由你摆弄,畅快的同时,是不是也会心生警惕,不敢轻易踩踏界限。
而赵家,就是赵美人的母族,荣国公府。
赵美人混淆皇室血脉,还意图陷害当朝贵妃,几日前由刑部、大理寺、督查院三司会审,案子已经判下。
满门男丁,六岁以上的全部抄斩,六岁以下流放岭南。
至于女眷,三十岁以上的入军营劳军,其余都进教坊司。
考虑这会儿临近年关,不好见血,故而赵氏男丁等来年开春后处斩。
陈子泝作为大理寺卿,这个案子的卷宗上还盖了他的印玺。
又怎么会不知道赵家的下场。
只是没想到是今日。
陈子泝对逛窑子可不感兴趣,闻言眉头一皱,当即就要回绝。
这时,另外一人叫马平的笑道:“说起来近日我听了一则传闻,道是陈兄早有意中人,一心为人家守身,所以半点荤腥都不沾,身边没个通房也就罢了,连吃酒寻欢都从未去过,哪里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
这话说的突兀。
陈子泝止住回绝的话头,蹙眉望去,“马兄在哪里,听的传言?”
“是啊,这传言离谱,”刘元不知内情,自顾自道:“以我表兄的身份,若真看中了谁,为妻为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何须自苦。”
“传言确实有些离谱,我也是不信的,不过流言嘛,三人成虎,”
马平劝道:“陈兄不如随我等去喝场花酒,为……守身之事,不就不攻自破了。”
若是寻常,陈子泝哪里会接受这样的建议。
但这个所谓的‘流言’来的怪异,很可能会影响到那姑娘如今的平静。
他可以不近女色,但不能让人认为,他是因为宫中贵妃而不近女色。
…………
教坊司地处城南,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和富商员外郎们,并不是贩夫走卒能踏足之处。
同其他窑子只是夜间开门接客不一样,教坊司白日也营业。
只是平常白日人不多,但今日却不同。
因为今日有一批新人入坊。
消息灵通些的世家公子还有富商员外郎们,早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这会儿,外面日头未落,里面已经热闹不已。
正中央的舞台上,几名衣着清凉的舞姬,正款款摆动着腰肢。
歌舞升平,靡靡之音沸起间,时不时的还有才散值的官员入内寻欢。
这个地方,陈子泝也就查案时来过几回,连坐都不曾坐下过,更别提狎妓亵玩。
而这次,他换了身常服,跟着几名是这里常客的友人,熟门熟路上了二楼雅间。
马平一落座,就对着进来招呼的老鸨道:“赵家那些女眷来了吗?”
“来倒是来了,不过嘛一个个的都是些刺头儿,”老鸨笑道:“也是,一朝从云端跌下来,还没学会伺候人呢,等调教几日,才好挂牌…”
“不碍事,爷就喜欢拔刺,等你们调教好了,那还能有什么味儿,还剩下哪些?直接带过来吧,”马平指着身旁的陈子泝,道,“这位你可认识?”
陈子泝一年中来了两次,且次次都是奔着查案来,老鸨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么个活阎王。
忙不迭点头,“认识的,认识的。”
“还算你有点见识,”刘元接话道:“我们陈大人头一回来,你既然认识,那可别把好货藏着掖着,都拿出来招待。”
其余几个也连声附和,齐齐催促老鸨快去带人来。
超品国公府的女眷,即便在权贵云集的京城,那也是最顶尖的贵人,,不用说都是肯定有不少高官勋贵惦记尝第一口鲜。
昔日政敌的妻女,任由你玩弄摆布,怎么想都是美事一桩。
他们这样的二世祖,官位不显,论面子,自然没有实权在握的老一辈大。
若是不报上陈子泝的大名,以他们的身份,大概也只能轮到赵府老爷们的那些个妾室。
但陈子泝就不同了,前途无量的大理寺卿,头一回来逛窑子,不好好款待怎么行。
虽然已通人事的妇人也别有一番滋味,但机会难得,这个时候几人还是想招国公府那些金尊玉贵的姑娘们。
在连声催促下,老鸨应声离开。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推开,去而复返的老鸨带着几个娇嫩的姑娘走了进来。
随着几人入内,喧杂吵闹的厢房内,一片安静。
马平和刘元几人,皆望了过去。
他们想到陈子泝的面子大,却没想到这么大。
这几个姑娘,他们全部认识,都是荣国公府嫡出小姐,两个是宫中犯事的赵美人同母妹妹、另外三个则是嫡亲堂妹。
从前,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里,见了她们都要行礼问安。
赵家出事前,他们想用八抬大轿迎娶,都不一定能娶到。
而现在……
马平精神一震,倒也没忘记礼数,对着身旁人道:“陈兄先来。”
正喝闷酒的陈子泝闻言,眼都没抬,“你们自玩你们的,我没兴致嫖妓。”
这话说的,这几个可都是清白姑娘,就算是妓,那也是干净的妓。
不过,有见劝酒的,就没见过劝嫖的。
总归人都来这儿了,睡不睡也是人家自个儿的事。
马平不再推让,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一把将最中间的姑娘扯进怀里。
一言不发,抬手便撕开她的衣襟,低头对着那片白腻的锁骨,狠狠啃了几口。
力道之重,让雅间内响起女子哭喊声。
“赵如意,几月前我娘欲为我聘你为妻,你赵家仗着宫中有孕的美人,自诩是未来皇子的母族,瞧不上我马家,不肯点头,现在又怎么样呢?”
马平抬头,冲着梨花带雨的姑娘戾笑道:“有名有份的妻不做,现在就当被亵玩凌辱的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