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小白是什么人?
他就是从派出所爬起来的。
对于罗龙的话,秦小白能轻易找出一堆漏洞。
比如,在矿难事故方面,矿场日常的安全检查记录在哪?
难道不应该详细调查有没有长期忽视安全隐患的情况吗?
还有,矿方给出的赔偿明细,怎么能证明是合理合法的?
会不会是和某些势力勾结,故意少赔钱来糊弄老孙头一家?
再说老孙头儿媳的事,仅凭几个证人说她主动勾引,这也太不可信了。
谁能保证这些证人不是被威胁或者收买了才这么说的?
另外,派出所调查的时候,有没有按照正规的司法流程走?
关键的证据有没有好好收集和保存?
最后,齐公子在整个事件里到底做了什么,具体的行动轨迹都不清楚,罗龙凭什么就一口咬定他是清白的?
这其中难道没有偏向他的可能吗?
秦小白不耐烦再跟他啰嗦,直接开口:“哦,行,你说的好像都对。但现在老百姓在这儿喊冤,咱不能装看不见。”
“这样吧,把齐大光的儿子叫过来,当面对质。他要是真没问题,问清楚了也好还他清白,让老孙头心服口服。要是有问题,也别想躲过去,必须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不能就这么凭你几句话,就把这事儿给定性了,这可不行。”
罗龙眉头紧皱,心里暗自咒骂秦小白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这事儿早就定性了,都过去三个多月了,还非得翻出来,简直是没事找事。
不过罗龙也不傻,心里琢磨着秦小白大概是想借着这事儿跟齐大光斗法,又或者是要和王富贵争个高低。
自己就守着派出所这一亩三分地,谁都得罪不起,于是干脆拿出电话,说道:“行,秦书记,我这就给齐伟光打电话。”
秦小白嘴角微微一抽,心想这齐伟光的名字可真是起得“别具一格”。
没过多久,齐伟光就到了。
只见他穿着花格子衬衣,嘴里叼着根烟,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那副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一进门就冲着孙老头叫嚷道:“老子不是让矿老板赔你钱了吗?你还想咋的?”
孙老头被吓得脸色大变,但一想到秦小白在这儿,又硬着头皮挺直了腰杆,反驳道:“一条人命在你们眼里就只值两万块!”
齐伟光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那你他妈的想要多少?”
这时,周文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小齐,秦书记还在这儿呢!”
齐伟光虽然敢对孙老头骂骂咧咧,对周文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但在乡党委书记,这五指山乡的一把手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
于是,齐伟光快步走到秦小白面前,问道:“秦书记,您找我啥事?”
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秦小白,心里不禁吃了一惊,这怎么如此年轻,比自己还年轻。
靠!这么年轻就能当上乡党委书记,肯定是靠爬某个女领导的床上位的,真他妈的!
秦小白瞥了他一眼,说道:“小齐是吧,来,咱们进屋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
说完,秦小白站起身,又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接着,秦小白问道:“对了,胡勇,你们带执法记录仪了吗?”
警察出警一般都会带上执法记录仪,更何况这次是乡党委书记亲自点名要求出警,各种装备自然是准备齐全了。
胡勇连忙回答:“秦书记放心,都有!”
秦小白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众人进了屋。
与此同时,秦小白在心里对系统默默说道:“动用障眼法!”
……
齐伟光大摇大摆地跟着秦小白进了孙老头的屋子。
他心里想着,这地方自己又不是头一遭来,有啥好怕的。
可就在他前脚刚跨过门槛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屋内那破旧的墙壁、简陋的陈设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的水波一般,泛起层层涟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涟漪迅速扩散,整个屋子瞬间被一片幽冷的雾气所笼罩。
雾气缓缓散去,齐伟光惊恐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阴森恐怖的地界。
脚下是荒芜的沙地,远处是血红色的河流奔腾不息,河面上时不时有幽绿的磷火闪烁跳跃。
天空中乌云密布,时不时划过一道诡异的闪电,将四周照得惨白。
四周回荡着凄惨的哭嚎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痛苦地呻吟。
而原本一同进来的人,此刻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孤零零地站在这阴曹地府之中,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齐伟光!”突然,一声暴喝如惊雷般炸响!
紧接着,周遭空间再度扭曲变幻,齐伟光震惊地发觉,自己竟已然身处阎罗殿之中。
此刻,端坐在那威严王位上的阎王爷怒目圆睁,正冲着他厉声呵斥。
齐伟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脏猛地一缩,心中满是惊恐与诧异。
与此同时,他慌乱地目光快速环顾四周,只见黑白无常、判官以及牛头马面全都森然地站在自己身旁。
尤其是那黑白无常,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他们那惨白的面容在幽暗中显得格外惊悚,长长的舌头耷拉着,仿佛随时都会舔到齐伟光的脸,而那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似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啊……!鬼!”齐伟光大惊失色,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就在此时,两个身形干枯、眼眶中闪烁着幽绿磷火的骷髅小鬼蓦地出现在他跟前,那嶙峋的骨架和诡异的气息更是令他惊恐万分,不由得惊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两只森冷的白骨手掌如铁钳般摁在了他的肩头,不容抗拒地压着他往前推搡。
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剧烈摩擦,很快便磨破了皮,鲜血渗出,钻心的疼痛让他又是一阵惨叫。
阎王爷那威严且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齐伟光!你在阳世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目无法纪,肆意践踏公序良俗。你仗着家世,横行乡里,致老孙头之子命丧黄泉,又玷污其儿媳清白,此等恶行,天理难容。今日在这阎罗殿前,你罪恶昭彰,定当受罚,本王判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以赎你在阳世所犯之滔滔罪孽,叫你知晓,善恶终有报,天道不可欺!”
随后,齐伟光便看到眼前画面再度急剧转换,一口巨大的、翻滚着炽热黑油的油锅霍然出现在自己身前。
那锅中的热油犹如汹涌的恶魔之舌,不断地舔舐着锅沿,发出令人胆寒的滋滋声响,黑色的油烟袅袅升腾,刺鼻的气味弥漫在四周。
还未等他从这惊悚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小鬼便如拎小鸡般,将他高高举起,随后猛地发力,把他径直朝着那滚烫的油锅扔了进去。
刹那间,齐伟光整个人被炽热的黑油所包裹,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万千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那剧烈的疼痛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啊……!我……我错了!阎王爷饶命啊!我认罪!我什么都招!”
他疯狂地在油锅中挣扎、翻滚,凄惨的叫声响彻在这阴森的地狱空间,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绝望与痛苦,身体的表皮迅速被高温炸得焦糊开裂,丝丝缕缕的黑烟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仿佛他的灵魂都在这可怕的折磨中逐渐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