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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书记,为啥是那么远的地方啊,还又穷又偏。”秦小白到底还是忍不住给萧吟拨通了电话。

萧吟语气依旧如往常那般平淡:“远和穷又怎样,你去那儿可是一把手。”

“若你非得去灵玉县或者离省会近的地方,顶多我只能给你安排个副乡长或者乡党政办主任当当。”

秦小白头疼地追问:“萧书记,您就实话说,把我交流出去到底是谁的主意?”

这话一出,萧吟顿时沉默了。

“怎么,难不成不是您的主意?”秦小白继续问道。

萧吟轻叹了一声,道:“小白,你以为我想把你派那么远吗?这事儿……”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是省委书记亲自拍板定下来的!”

听闻此言,秦小白瞳孔骤缩。

省委书记?

聂如来!

“开什么玩笑,我不过一个副科级,他身为青鸾省一把手、封疆大吏,怎会关注到我?”

萧吟皱着眉劝道:“别带着情绪,聂书记既已决定,谁也没法更改!臧书记也帮忙争取过了,你先去那边锻炼锻炼,日后有机会还是能调回来的。”

秦小白冷笑一声,好一个聂如来,好一个五指山乡!

行,那我就去!

不过,在去之前,周颖的事情若不给解决,老子的屠刀就放不下去,成不了佛!

秦小白苦思冥想,却怎么也理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暗自思忖,会不会是因为孙学安的死,被某些有心人蓄意牵连到自己身上,而后这事不知怎地传到了聂如来那里。

聂如来或许为了图个清静,干脆采取了这种将自己调走的做法,让自己远离这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这一切仅仅是秦小白的猜测罢了。

这实在是太逆天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如今竟然由省委书记来决定其去留,这种事说出去,谁能相信啊!

……

与此同时。

尽管孙学安人没了,但周颖的事情却毫无转机,依然按照往常的方式处理。

成立的专案组再次上门。

可惜,周父依旧怒发冲冠,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并驱赶出去。

不过当周父听闻孙学安一家被毒蛇咬死的消息时,顿时激动地仰天大笑,连呼三声活该。

然而,笑声过后,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那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女儿身上,泪水瞬间决堤。

周颖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紧闭的双眼上,没有一丝颤动。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微微干裂,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此刻也略显凌乱地散落在枕边,更衬得她的面容憔悴而消瘦。身体被医院的白色被子覆盖着,只有那插着输液管的纤细手臂露在外面,药水正一滴一滴缓慢地流入她的身体,却似乎也无法唤醒她沉睡的灵魂,她就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在这冰冷的病房里,孤独而又无助地与命运僵持着。

……

当天夜里。

在区统战部长凌小圆家中。

孙学安的死让凌夫人内心陷入极度的慌乱。

她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此事在她看来,仿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对这件事的是非曲直心知肚明,这些日子里,她始终坚持吃斋念佛,一心祈求佛祖慈悲庇佑,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在这惶惶不安中寻得一丝心灵的慰藉,为自己、也为家人祈求一份安宁与超脱。

凌小圆夫妻感情并不好,进门看到老婆跪在地上念念有词,顿时就忍不住呵斥道:“你天天在这儿跪着念叨有什么用?孙学安死了,你就怕成这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整天神神叨叨的,这世上哪有什么因果报应,都是自己吓自己。”

凌夫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满:“你懂什么!这一切太过蹊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平日里在外面勾心斗角,就不怕哪天也遭此横祸?”

凌小圆冷哼一声:“我看你是被吓糊涂了!我们凌家在这区里也是有头有脸的,谁能动我?倒是你,别在这儿瞎折腾,让别人看了笑话。”

凌夫人站起身来,声音颤抖:“你这般冥顽不灵,迟早会后悔的。孙学安的下场就是个警示,你若还不知收敛,继续在那名利场中追逐,定会引火烧身。”

凌小圆不耐烦地摆摆手:“够了!你少拿这些话来咒我,我有我的行事之道,不用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说完,他转身便走,留下凌夫人在原地暗自垂泪,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

凌小圆的儿子正在屋内全神贯注地玩着一款极为出名的电脑游戏——《港诡实录》。

“大晚上你不睡觉,特么的还在那儿打?”凌小圆刚与妻子吵了一架,心情烦闷到了极点,不由得怒骂了一句。

令他感到颇为奇怪的是,自己的儿子平日里在外面总是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一面对自己,就立马变得胆小如鼠。

往常只要自己责备他一句,他便会吓得瑟瑟发抖。

然而今天,自己这话已然出口,儿子却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凌小圆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一把紧紧抓住儿子的肩膀,吼道:“老子跟你说话呢!”

可这一触碰,凌小圆瞬间呆住了。

他惊愕地察觉,儿子的身体异常僵硬,且冰冷刺骨,那触感就如同触摸着冰块,又或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凌小圆心底猛地一寒,却仍强抑着内心的惶恐,皱着眉头使劲将儿子的身子扳转过来,试图让他面向自己。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触及儿子脸庞的刹那,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整个人仿若被抛入了冰窖深渊,顿时呆若木鸡,动弹不得。

只见他儿子的脸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色泽,双眼圆睁,眼神空洞而呆滞,像是两个幽深的黑洞,直直地盯着前方,却又毫无焦点。

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毫无血色,还微微泛着青紫,嘴角似乎凝固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一缕缕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湿漉漉地打着绺,像是被冷汗浸湿,又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