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林罕见的臭骂了几人一顿,连带着教他们打猎本事的二爷都被数落了几句。
“你都多大岁数了!孩子不知轻重,你也跟着胡闹!听声音就知道那跳涧子就在近山活动,你还敢让他们几个往山里走!”
二爷倒是毫不在意,笑呵呵地说道:“大哥,我第一次跟着爹进山的时候还不到十岁,比他们可小多了,不也没什么事嘛。”
他看看夏至:“再说了,有过这么一次经历,他们几个以后再见到山神爷和仓子就不会害怕了。”
夏至憋着笑偷偷抬起头和二爷对视一眼,夏程怯生生地开口问道:“爷,那头黑瞎子咋办?就扔在那儿多可惜啊,那可是我一箭射死的。”
夏德林一拐棍抡在他屁股上:“还特么你射死的!要不是你哥挡着,你早变成熊粑粑拉出来了。”
几个少年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李畅见老爷子不像刚才那么生气,才开口问道:“爷,那老虎就在附近,为啥那头黑熊还敢在那儿转悠啊?”
二爷回答道:“那是它傻,别的动物听见山神爷叫都躲得远远的,就黑瞎子不当回事,非得等双方照了面才知道往树上爬。”
他转头看向夏德林:“大哥,回头让敬山组织人,进山看看那头仓子还能不能剩下点什么,山神爷刚吃完一头哼哼,应该不能动那头死仓子。”
夏德林气鼓鼓地回到房间,不再搭理这几个人。
......
结束了自己的假期,夏至又回到十字街处理一些防卫军的事务,刚回来没到两天,岭东地区的侦察小队便传回了岭东最新的情报。
为此,他还特意把熟悉岭东情况的宋老虎从明月铺招回来,共同研究岭东的局势。
等人到齐,夏至开门见山告诉他们最重大的一件事。
“高丽人宣布建国了。”
这是他们早就意料到的事,所以大家的反应并不强烈,宋老虎卷好了一根旱烟,叼在嘴上歪着嘴问道:“叫个什么名啊?”
他现在喜欢上了抽旱烟,卷烟的手艺也是突飞猛进。
进入青阳以后,那些跟着他来的难民算是开了眼界,他们原以为全世界都和他们一样,只能每天蹲在窝棚里喝白米粥度日,万没想到青阳的物资会如此丰沛。
夏至把记录情报的本子合上,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高丽民国,岭东、黄岩和界江县都是他们的。”
宋老虎借着身边唐展的烟头点燃嘴里的烟,抽了一口说道:“界江本来就是高丽自治县,不奇怪,黄岩的高丽人也不少,我估计他们的总人口得有个大几十万了。”
“不止,再加上北高丽人,肯定过百万了。”
陈芝国插了一句:“而且据咱们所知,北高丽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边来,扶省和奉省跟他们接壤的地方估计已经全都是他们的地盘了。”
“这些地方都被统合到一起了吗?”
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果逃过江的高丽人都联合成一个国家,那在短时间内,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华夏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陈芝国摇摇头:“咱们的人没探查过岭东往西的地方,不过据推测,他们暂时还没联合起来,这个高丽民国也只包含了刚才说的那几个地方。”
大家稍微放下心来,要是只有岭东地区的一百多万高丽人,那青阳还有把握应对。
“他们的政治体系是什么样的?有人说了算吗?”
夏至看看笔记本:“有一个议会,九个人,各自手下都有部队,互相没有什么统属关系,暂时还算团结,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紧张的迹象。”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崔英镇被咱们打掉了两万多人,实力大损,咱们的侦察员听高丽老百姓传说,他把自己的办公室都给砸了,咱们袭击的那个大营是他一个亲戚带队的,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众人哄笑起来。
李守政问道:“他们现在有多少部队?”
“没有准确的数字,咱们的侦察员只能打探到原来那些华夏高丽族的部队,大概有十万出头,不过有一些是凑数的炮灰部队,都是五六十的老头。”
夏至合上本子:“北高丽人的部队咱们的侦察员接触不到,所以打听不到具体信息,只能大概的估算出人数在七到十万。”
这时,宋老虎说道:“等李主席做好了假身份证,我的人就能回到岭东假装高丽族了,到时会有更详细的情报传回来。”
李守政点点头:“马上就好,现在没有电,我手下的户籍警只能手工制作,比较慢。”
此前他们决定向岭东地区输送一批宋老虎手下会高丽话的人当间谍,需要李守政做一批假身份证应付检查,这也是目前高丽人甄别身份的主要手段。
提到了间谍的事,李守政又提醒道:“既然咱们能派人过去装高丽人,那他们也能派人来咱们这儿装华夏人,我觉得应该筹划一下反间谍和反侦察的事了。”
夏至啧了一声:“可是咱们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这种工作技术性太强了,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干的。”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这些人一年前干什么的都有,但是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勉强能胜任的就是唐展和他手下的刑警。
夏至注意到稳稳坐在那里抽烟的陈芝国,顿时意识到这老小子肯定心里有底。
“陈哥,看来还得是您出马给指点指点了。”
夏至随手一个马屁扔过去,陈芝国吐出一口烟:“现在边境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边境?”
夏至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边境上的边防部队:“你是说边防部队的陈连长?”
陈芝国点点头:“虽然他们也算不上专业对口,但是在抓间谍和反侦察方面,咱们没人比他们更专业了。”
众人眼睛一亮,这才想起来边境线上还坚守着一群意志坚定心怀华夏的战士。
“他们能答应吗?这都一年了,那些人还死守着边境,我觉得很难劝的动他们。”
罗长军嘀咕了一句,陈芝国微微一笑:“我觉得问题不大,他们既然能想着把伯尔古斯克的人介绍给咱们,那就说明他们也是懂得变通的,绝不是墨守陈规的迂腐之人,之所以一直坚守在岗位上,那是因为心中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