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进入韩府的事就这么确定下来,接下来一群人就是吃吃喝喝。
期间也有人拐弯抹角的问燕修然,这个案子现在进展如何,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唉......”燕修然捂着额头叹息,“什么都查不出来,灾银丢了还能说的过去,可押解灾的官兵怎么也跟着失踪了呢,实在是......”
\"殿下,您说会不会是这些官兵监守自盗?\"
阿凉偷偷抬眼看去,说这话的人是个高高瘦瘦带着点儒雅的中年男子。
她不确定这个人的职位是什么,但是能跟燕修然开口,想来官职不低。
燕修然也疑惑的看过去,这人谁啊。
“你是?”
韩弘厚好像忽然想起似的,连忙起身给他介绍。
“殿下,这位是咱们肃州同知范阳范大人。”
“下官范阳见过四皇子。”范阳顺势行礼。
燕修然摆摆手表示不必多礼,他懒懒的看了一眼范阳问道。
“范大人的意思是,这些押解官兵把赈灾银私吞了?”
范阳吓得瞬间跪倒,“殿下误会了,下官只是猜测,猜测......”
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案子不是空口白牙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再说,到时候出了岔子,四皇子把自己推出去怎么办。
“赶紧起来,我就问问。”
“是是是......”
刚才还后背挺直的范阳,这个时候已经略显佝偻,他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巍巍的坐到位子上。
范阳斜瞥了一眼韩弘厚,韩弘厚没往他这边看一眼。
范阳心里发愁,这四皇子看着是要真的查了,他们说的方法人家根本不会采纳。
要是被查出来怎么办,那时他们就完了。
他真后悔当时怎么就动了贪心,听了韩知府的话。
唉......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这次来肃州,只带了几个护卫,这查案的任务还得仰望各位大人。”
底下的人互相飞快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大家心里都有同一个念头,那就是四皇子不管怎么查案,都得问他们借人。
这就好,这就好.......
他们异口同声的表态,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一定协助。
燕修燕手中的折扇摇的飞快,心情很好的端起酒杯敬众人。
表示到时候一定不客气。
他身后的阿凉把各位大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哼,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还不知道吧,肃州官场上下 沆瀣一气的景象,燕修然私底下估计已经查的 差不多了。
证据也不少,现在唯一懊恼的也就是赈灾银他们到底藏在哪儿了。
只要银子一找到,这些人离死也不远了。
想到韩府上下马上就要完蛋 ,阿凉的心里轻快不少。
没有参与这些事的女人孩子,阿凉也不会去同情,他们享受了作为官眷的荣耀,同样也该承受官场带来的风险。
十五年,她在大庸生活了十五年,心早就冷了。
在红旗下长大的那点子怜悯之心,早被所谓的父母权贵磨成了灰,也不知道被风吹到了什么地方。
这次的接风宴算是宾主皆欢。
“阿凉,好好在大小姐身边伺候,过几天来接你。”
燕修然站在马车前嘱咐她。
“是,公子。”
等燕修然的马车在拐弯处不见,一直站在阿凉身边的韩弘厚才开口。
“阿凉姑娘,我们走吧。”
他从开宴,燕修然给众人介绍了阿凉开始,就一直在打量她。
韩弘厚怎么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府上有如此美人他一点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阿凉在韩府的时间不长,整整八年时间,他是一点不知道啊。
这种绝色落到四皇子手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太浪费了。
“阿凉姑娘和李嬷嬷的关系很好?”
马车上的韩弘厚不着痕迹的套话,可阿凉不怕,反正她说的都是真的,除了找银子这件事不能说,其他的照实说就行。
“大人记错了,是林,林嬷嬷。”
这么拙劣的套话方式,阿凉都不想拆穿。
“对对对,最近被丢失的赈灾银忙的头昏脑涨,让姑娘看笑话了。”
他的谦卑和好脾气让阿凉唏嘘,没想到,堂堂一州知府,对于上位者身边的下人也这么客气。
她以前觉得,韩飞絮和知府府是她的天,那片天空遮满乌云。
这乌云永远不会散不说,偶尔还夹杂着狂风骤雨,她逃不脱。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阿凉也不怕回去之后被韩飞絮为难,她如果还有点脑子就知道,讨好自己比为难自己能得到更多。
况且韩弘厚也一定会嘱咐好她照顾自己。
当然,作为四皇子的人,在府里监视她的人肯定不少。
想到这里,阿凉的表情凝重,她一个丫鬟摆脱监视她的人就已经很难 了,要怎么找东西。
况且这还是人家的地盘。
.......
“公子,您真放心啊。”
陈路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公子,很纳闷。
那韩大小姐明显不想让阿凉活,她这么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她现在算是我的人,韩弘厚是个聪明人,他只会供着她。”同时也会盯死了她。
不过,怎么摆脱这些人,就要看阿凉的了。
如果她能活着从知府府出来,他可以让她走。
如果她不仅能活着,还找到银子,那他就会给她找一个更好的去处,她就会成为自己最好的武器。
陈路虽然不明白燕修然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公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
“小姐,老爷找您过去说话。”
韩飞絮正坐在梳妆镜前,试戴未婚夫林朔昨天送来的首饰,听说这是上京城的款式,他们肃州这边买不到。
忽的听到门口阿秋的声音。
韩飞絮不明白她爹找她做什么,韩弘厚是个典型的古代男子,从不管后宅的事。
子女的教导更是全权交给妻子,儿子还可能过问几句,女孩嘛,没有这个殊荣。
“父亲可说了什么事?”
这个时间晚饭都过了,韩飞絮让身边的丫鬟阿夏在帮自己通头发。
结果因为好奇,她转了一下头,太突然,导致阿夏没及时松手。
头上的刺痛传来,韩飞絮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瞎了吗,梳个头都不会。”
阿夏是个嘴笨的姑娘,不敢辩解,只知道跪下请罪。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