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瞧到头顶上那锋锐的喉结，姜卿卿大脑好像被什么侵入，抬手摸了上去。
指尖轻触间，两人都为之一颤。
傅政南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垂眸对上了姜卿卿微诧的眼睛。
“你对谁都这么放肆？”
淡淡开口。
姜卿卿只觉得腰间被什么抵着，放在喉结上的手还来不及收回，理亏地率先移开了相望的视线。
“我，这不是没有摸过嘛...”
短短几个字，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但好像又越说越有理，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甚至理直气壮了起来。
不就是摸一下嘛！
当初我在你房间还被你搂过腰呢！
傅政南轻笑了声，神态淡然，就这么垂眸擒着怀中的姜卿卿，一寸一尺的巡视着，那愈发幽深的侵略感，似要把姜卿卿的所有神态，都望进眸中。
捏起了姜卿卿的下巴，嗓音轻慢：“会想我么？”
还在想着怎么躲过这尴尬场景的姜卿卿，直接被傅政南的一记平A，惊地呼吸凌乱。
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
姜卿卿失神了会儿，润了润嗓子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她应该是疯了！
竟然听到神明这么暧昧不明的问话，一定是疯了。
后腰处的手掌就这么紧握着，明明隔了几层衣裳，掌心的炙热还是令姜卿卿惊蹿出细密的汗意。
两人贴近不过三尺，抬眸便能望进那双清冷的瞳孔深处。
那处暗藏的凶意，让姜卿卿不知所措。
只觉得唇畔上被什么碾过，指腹的薄茧让姜卿卿羽睫颤了又颤。
“会想我的吧，姜卿卿。”
语气轻佻，寡淡又裹挟着姜卿卿看不懂的侵占：“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就逃不掉了，我的小手办。”
姜卿卿愣愣地开口，“你要走了？”
为什么，像是在道别。
傅政南定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把姜卿卿扶起来，选了个绝佳的位置。
架起狙击枪。
姜卿卿看着他的架势，伸手拉住了他西装外套的一角，“你还没回答我。”
傅政南将人拉了过来，禁锢在怀中。
手把手教着姜卿卿拿枪。
“这个问题，等下见面了我会回答你。”
周身的气息全都被他一个人所占领，她只堪堪到他的肩膀处。姜卿卿嗅着萦绕在鼻尖的雪松香，有些想入非非，又有些惊慌。
“为什么要下次见面才能回答。”
姜卿卿还是执着地回问着。
傅政南没接话。
把着她的手，子弹上了膛，“嘘，看镜中。”
姜卿卿下意识照着他说的话去做，视线贴上了目镜，里头的画面令她更加惊诧。
“你要打他？”
公里外，柳旭白的身影在镜头上清晰浮现。
中间交叉的十字，正中他心脏。
傅政南反问道：“你不想镜中的是他？”
姜卿卿想着方才柳旭白对江二叔父和江父下的死手，摇了摇头。
“不，我想。”
虽说有些害怕，又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心中的杀戮。
但若问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她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柳旭白死去。
“试试？”
傅政南似乎并不在乎姜卿卿这一子弹能不能射中。
调好了方向。
姜卿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将视线放在目镜里，“我想试试。”
“砰——”
柳旭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侧飞过，速度极快。
“什么东西！戒备戒备！”
在柳旭白身侧的副将，也是感受到了风声，吓得急忙叫来了不少将士挡在他们身前。
傅政南的手掌抵在姜卿卿肩膀与枪托中间，挡住了不少的冲击力。
但姜卿卿还是有些被这冲击力度冲撞到。
“好痛...”
姜卿卿垂着唇角，下意识转身，想找身侧的傅政南寻求安慰。
没想到在话落的瞬间，他竟然真的伸手帮她按揉着肩膀，姜卿卿想都不敢想。
“还要试试么？”
傅政南垂眸看着她。
姜卿卿摇了摇头，软声道：“我不会...你来吧。”
傅政南接过了枪托。
姜卿卿在一旁盯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咽了咽口水。
男人身型很高，一身合体的黑西装，显得腿长肩宽。那修剪得极其干净的指尖，轻扣在扳机上，竟然在禁欲氛围里狠狠杀出了张力。
很快，枪响。
柳旭白应声倒地。
傅政南收了架在城墙上的狙击枪。
姜卿卿：？？？
“怎么了？不打了吗？”
傅政南歪了歪头，“还想让他再吃一粒花生米？”
姜卿卿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但下一秒，远处传来了惊天的吼声，带着恐惧。
“大公子！——”
“来人啊！保护大公子，快叫军医，撤退撤退！”
副将抱着柳旭白，大吼着。
这让除了傅政南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苏家军。
明明他们没有感受到有攻击袭来，怎么被那么多人保护在身后的主帅，胸口却溅出了鲜血。
心中本就对圩州神明带有未知的恐惧感。
如今愈发慌神。
“快走，太可怕了！它能神不知鬼不觉要了我们的命！”
“我早就说要撤退了，在天边雷电来的时候，就说圩州是有神保护的，你们还不信！”
“别说了，赶紧撤退。”
苏家军慌乱地举着盾牌，也不顾什么军纪。
四处逃散。
能活下来才是关键，这场莫名的大火本来就死了不少兄弟，如今的柳旭白再莫名其妙地倒地。
已经把苏家军所有人的心态，都搞没了。
姜卿卿眼见城楼下不再放来箭雨，跑到边上看情况。
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央，满身是血的柳旭白。
还有落荒而逃的敌军。
“我们是守住圩州了么？”
姜卿卿不确定地道。
本想等着身后傅政南的回答，却没有听到声音。不设防备地转身寻找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傅政南...”
低声喃喃道。
心中因战胜的喜悦，被平白冲淡了许多。
空落落的。
看到留在一旁的狙击枪，姜卿卿才敢确认他是真的来过。
明明方才他还将自己搂在怀里的，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下次...不想见他了...
姜卿卿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泛起失落。
“下次不见你了。”
姜卿卿听着城楼上江家军的欢呼声，长睫微敛，抱起一旁的狙击枪，慢慢朝欢呼的人群走去。
脚步轻慢。
垂着头，与江家军兴奋的氛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