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一听到证人这样说,不由得皱紧眉头,思索起来。
他记得,康景鸿身边好像确实是有这样一位幕僚,名叫李如,因着前些日子苏家的案子,经常看见那人跟在康世子身后进出。
康景鸿看见周寅若有所思、半信半疑的样子,急忙试着说服周寅:“周大人,此人的话不能轻信,谁知道他是不是狗急跳墙、胡乱攀咬的呢?”
被康景鸿指着鼻子反驳,那证人更不爽了。
本来他就是莫名其妙牵扯进他们这腌臜事中的,现在又被人从外地逮住带回京、演戏、死里逃生……
如今还要被质疑、被真正的罪魁祸首污蔑,真是太憋屈了。
好在他没有什么可以被康景鸿拿捏威胁的,所以今天他还偏就要和他说道说道。
“世子莫急,待我好好审一审他,叫他说实话。”周寅看康景鸿又一次激动了,轻笑着出言安抚。
周寅一拍惊堂木,“这些我们这些都会去查的。你本身罪过不重,若是你敢在这里随意攀咬,那么就是罪加一等。”
证人无所畏惧,“大人尽管去查,我绝无虚言。且正是因为这李如他背景强大,所以我前些日子才会逃命躲去外地。大人!我认得李如,只要能抓住此人,我一定能认出他。”
“大人,这不可能是李如,他一向恭谨,绝不会践踏国法、枉顾人命。”康景鸿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开始装作一副惊讶、难以置信样子,信誓旦旦向周寅保证。
周寅瞄向康景鸿,垂下了眼眸。他觉得今天康世子的反应一直很奇怪。
刚才苏娘子一再否认的时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坚称苏娘子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如今嫌犯成了他身边的人,他反倒说起话来底气没那么足了呢?还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
他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不显,又看向自己派去带队蹲守的那位侍卫,“张大,你来说。你今天见的那逃走的人,可觉得眼熟?可是世子身边的李如李先生?”
周寅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张大是他的近身侍卫,往日只要有公务在身,张大天天跟在他身边,所以张大是见过李如的。
那被称为张大的首领官差抱拳回话,“回大人,下官远远瞧着有九成像李先生,只是当时天色昏暗且此人极为机灵,一下就逃走了,所以属下也不敢十分确定。”
张大很聪明,答得很是严谨。虽然他早上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定是李如,可毕竟这人是康世子身边的人,那这人又是在为谁办事呢?这其中就很难深究细想了。
所以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话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他不能随便开口给自己惹麻烦。谁让他也只是一个小喽啰呢?
周寅听他的话,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顺着张大给的梯子往下走,“也就是说,你觉得此人只是很像,但还不确定。”
他转而看向康景鸿康,康景鸿急忙接话,“对呀。这、这、这不可能是李如干的,怎么可能?李先生向来为人和善、深居简出,怎么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呢?这绝不可能。”
周寅微微一笑,“康世子,下官也不相信跟在世子身边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毕竟证人的话在这里,下官还是要查证一番的。
不如这样,往日我看着李先生日日跟着世子,不知现在李先生是否方便,世子不如现在将人请来,只要李先生一出现,让这人辨认一番。不就知晓了吗?如此一来,若此人真不是李先生,那也可以还李先生一个清名不是?”
康景鸿却一皱眉头,有些为难,“周大人不知,李先生的母亲前几日病了,他昨日才向我告了假,如今回家去了。”
“啊!竟如此不巧。”周寅装作一副可惜的样子。
那人证终于抓住机会,讽刺了一句:“呵、是不巧还是好巧呀?怎么一要他出来与我相认的时候,他人就走了呢?”
“你!”康景鸿气的伸手一指他,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江湖流氓竟然敢跟他顶嘴。
那人证根本不怕康景鸿,反倒更是嚣张地看着康景鸿对周寅说:“康世子,您那里可有李先生的画像?我亦可以用画像辨认。”
“唉?此法甚好!”周寅眼前一亮,“康世子,你那里可有画像?没有的话下官去请画师来为李先生作画一幅,让这人辨认辨认画画像也行”
康景鸿看周寅这样说,就知道周寅只给了他一个选择,那就是答应。
“好!”康景鸿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那就找画师来吧,也好早点帮李先生洗脱罪名,帮周大人尽快推进案情。”
一个时辰后,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若说画师为何能将李如画的如此像,那还要归功于康景鸿。
宫廷画师每年都要为王公贵族画像,而康景鸿自行了冠礼以后,年年都要让画师为自己画上一幅。李如在他身边已经待了三年,这画师年年都要与李如打交道,自然将李如的面容记得一清二楚。
正见到画像上的人,人证一口咬定,“大人,正是画像上此人,这人就是李如,所以我说的绝对没错。”
瞬时,周寅的面色冷了下来,竟连画像他都一口咬定,如此的话,那此人他就得好好查查了。
“世子,现在若不将李先生请回来亲自对质,恐怕难以服众。”
康景鸿脸色难看,也不再狡辩,“怎么会呢?怎么会是李先生呢?周大人,你一定要彻查。不能冤枉、也不可错漏。”
周寅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事情大概的经过他都已经猜到了,只是眼下没有证据,他还不能胡说,说着他就派人下发了一道命令。
“来人!去追查李如!”
说着,周寅问康景鸿要了李如家乡的地址,派人去追了。
而另一边,李如东躲西藏,满身狼狈的出了西郊的杂草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