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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三年九月底,金国大规模调兵的动静遮都遮不住。宋国方面,西夏、关西、河中府、河北方面也不断有大军往来。

京东路上,李纲李公相带着的五千兵马混合着梁山泊地区的五千多义军,又收拢了五千多义军,合计一万五千兵马,继续东行,要赶着刘萼、李成那么一伙子人直接赶出海。

而月底青州留守周镔率众归顺中枢之后,又带来了五千兵马,已经使得京东方面有了两万战卒。

这也极大的压迫了那一群伪楚残军的活动空间和军事余地。

而且他们折损严重。

过了青州以后,飞翔在天上的妖皇空军开始发力……朴实无华的背石头战术。

一块块百来斤重的石头从至少两千米高的高天上扔下来,让伪楚残军苦不堪言。

坦白说,刘萼麾下的一万燕云汉儿兵,还有李成麾下的三万本部精锐,都是真正的精锐。真要打起来在战场上足以力敌龙君,到了一些偏远之地覆灭一些小国都是轻而易举。

但是面对妖皇空军,他们没有一点办法。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手段可以阻止这种攻击。

大军凝结军阵,当然可以挡住石头。问题是几万大军,怎么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结阵?

不要吃饭不要睡觉不要泡脚的吗?

至于求金国翼龙军支援?翼龙军在真定府一战已经被打没了一半好不好?剩下的都布置在太原府呢!

就特么区区三万多翼龙军,还都是妖兵为主,哪里敢来支援?

而那些妖皇空军们一路上也根本不给他们靠近各个城池的机会。一旦想往哪个大城跑,石头扔的又多又密,砸出了不知道多少血酱。

乃至于也有一批妖女王们隐藏在空军之中,专门点杀楚军中的修行者高手。她们手里都有一种特殊的弩机,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根铁管,却委实威力绝伦。

隔着千步以上的距离,就能生生轰爆气场境的护体真气。便是宗师,也经不住几轮密集攒射。

威力比神臂弓或者八牛弩都厉害!

从青州到濉州,四万伪楚残军就剩下不到两万了。从濉州到莱州,更是只剩下了六千。

就连梁王刘萼也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圆形石头滚过来撞了一下,当场撞断了自己的左腿。

然后他营房里的那位燕国公主就搬进了李成的营房。

只能说,那位燕国公主到底是有几番能耐和魅力的,居然也能迷的李成这种枭雄甘为驱策。

当然,李成也没办法,他指望着能有渤海人过来救援呢……这位毕竟是渤海公主。但凡有一线希望,总得拢住她。

过了莱州前往登州,就真的是到了渤海人的地盘了……登州本就是渤海黄海交界点上。

严格说起来,此地渤海人以汉人为主,倒跟女真渤海不是一回事,但是终究在名义上也归拢于渤海王庭之下,跟大宋官府也素来多有针对。

所以真有渤海人来支援,但是没有什么大军,只有小股的渤海汉人来做支援接应。

然后妖女王军团跟最后的伪楚大军打了一场,几乎杀光了大军中所有修行者!

打的最后只剩下一千多伪楚残兵护着李成和燕国公主乘坐着小船四散逃窜,也就懒得理会他们了。

甚至于还缴获了李成的日月双刀……这一对兵器倒是不错,甚至于质量比紫色宝箱里面爆出来的兵器还好,只是还没到赤霄剑那种份上。

算是“半步金色传说”级别的武器,不过两个成对的,算是所谓的套装武器,加起来也堪比金色传说了。

剩下的那千把残兵,哪怕有渤海汉人的支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于宋金大局而言,伪楚从头到尾其实都无足轻重。

不过到了这份上,完全可以说伪楚已灭,大宋国内已平!

正该合倾国之力,与伪金争太原!

……

靖康三年十月初七,在躲躲藏藏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后,自青州一路西行的光州柳大终于来到了家乡,光州南边毗邻大衍山区的一座小镇。

没办法,驴子终究比不过战马,骑着战马最多半个月就能到的,骑着驴子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

而且柳大到底不是个笨蛋,在那个小溪边杀了几个贵人之后,他也是担心身后会有什么人专门过来追捕,所以也格外小心。

真的是东躲西藏。

不过走出京东地界后,世道明显变得好了起来。见不到什么乱军,游商也多了,农人都在忙着秋收秋种,连剪径的贼寇都看不到。

而且,这走的一个月,他发现了一件格外稀奇的事儿……那就是他枯竭的气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恢复,竟然又恢复了一些真气修为。

他在五年前在战场上感悟出了真气,乃是中原地区较为常见的厚土真气。

不过后来在战场上,被一名贼寇用脚狠狠的踹了一下肚子,直接轰破了他的气海,修为尽失。

没办法,战场上那种环境,稀里糊涂的没了命的都多的是。只是气海被破,命保住了,已经算是大幸了。

结果这一个月走走逃逃,竟然感觉自己气海又恢复了不少,乃至于经脉也在重新连接,现在都恢复了十八条经脉,形成周天循环,恢复气场修为了。

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修行这种事儿,向来都是玄之又玄的。

所以也在路上耽误了一段时间,能重修真气,也多了一番在这世道活好的底气。

不过这股真气不是原来的厚土真气,反而是锐金真气,似乎与他体质不符。催动全力的时候,竟感觉经脉有刺痛感。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他也委实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回到了家乡。虽然表面上风尘仆仆的,不过心里却很是激动,乃至于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不过真的走入镇子,他却有些茫然起来。

无它,这镇子大致上依旧是乐家镇的格局,但是许多东西许多地方都换了样儿了。而且满镇子的人,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一个熟悉的甚至是认识的!

便是连镇中偏右方原本属于他家的屋子,似乎也已经倒塌重修……因为明显看到那屋子一半新一半旧的痕迹。

此时原本属于柳家的地方,却变成了一间小小的临街酒肆。店主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儿帮忙。

却跟他的母亲和妹妹相差甚远……他当年离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年事已高,发丝花白。妹妹也长到了十四岁,都准备给人说亲了。

人呢?那些熟悉的人,怎么都不见了?整个镇子,怎么都变了样儿了?

这才几年啊,便是老人都死了,那些娃子和女人,总该有活着的吧,怎么都不见了?

柳大怔怔的看着那酒肆上挂着的小小的旗子,一时间茫然无措。

而他一路风尘仆仆,头发胡子乱糟糟的也没打理,身上的衣服也又旧又破,脏兮兮的也委实看着埋汰。

不过身后牵着一头驴,总归不至于被人当成是乞丐……这年头,但凡是有一头大牲口,都算得上是家底殷实的。

“客官可是想吃点饭?”

那酒肆的掌柜妇人见到这人站在门口盯着看了许久,收拾好了碗筷,便走出来招呼了一声……现在是下午时间,也还没到饭点,店里正好也没客人。

连年战乱,男人死的多。便是妇道人家当街卖酒,也是很普遍的现象。只要是自食其力,总归是值得敬佩的。

“敢问店家……”

柳大冲着那妇人轻声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这屋子原来的人家,去哪里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