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与刘光世的交战中,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方腊,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将刘光世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战场上,方腊指挥若定,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如同精准的利箭,射向敌人的要害。
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士气高昂,奋勇杀敌。
然而,就在两个月前,命运却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方腊毫无征兆地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原本如熊熊烈火般的攻势瞬间戛然而止,两军的局势也因此发生了逆转,缓缓地形成了一副平分秋色的局面。
得知事情始末的方百花心中亦是疑惑不已。
她怎么也想不通,哥哥的身体一直都特别硬朗,如同那屹立不倒的苍松,怎么会突然身染重病,并且这般毫无征兆。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天色渐暗,昏黄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的青砖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方百花坐在方腊的床边,眼睛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哥哥那瘦骨嶙峋、毫无血色的面庞。
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心疼,思绪如乱麻般纠缠。
不经意间,她侧过头,瞥见了站在一旁的邵仙英。
邵仙英的神情有些异样,欲言又止,那副模样就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哽在喉咙里。
方百花心中猛地一沉,暗自打定主意,不管怎样,都要守在哥哥身边,直到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一直到了天色大暗,方百花始终如一地守在方腊身旁,期间,方腊听闻朱勔死于史文恭之手,本就黯淡的眼眸瞬间亮起,脸上浮现出久违的欣喜之色。
当得知自家妹妹竟将朱勔的人头带了回来,激动得面色泛红,像是干枯的河床迎来了久违的水流,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此战无忧矣,此战无忧矣……”
那声音虽因重病而显得微弱,却饱含着无尽的振奋与希望。
直至方腊渐渐睡去,方百花才缓缓起身,准备退下。
临行之际,她再次侧头看向邵仙英,轻声说道:
“嫂嫂,你先随我出来一下,我有事与你商量。”
邵仙英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迟疑。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轻轻,离开了方腊的房间。
她们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回廊两侧的灯笼已被悄然点亮,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影影绰绰的光晕。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很快,她们来到了距离方腊房间较远的书房。
方百花走进书房后,回身轻轻关上了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她眉头紧锁,双眼紧紧地盯着邵仙英,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问道:
“嫂嫂,我哥哥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好好的一个汉子,怎会在短短数月之间不明不白地成了如此模样?
莫不是有人加以暗害不成?”
“暗害”两个字一出口,邵仙英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异色,那光芒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但却被全神贯注的方百花捕捉得清清楚楚。
方百花心中一紧,当下便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伸手紧紧抓住了邵仙英的手腕,急切地追问:
“嫂嫂,你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邵仙英定定地看着方百花,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担忧,还有一丝犹豫。
片刻之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缓缓说道:
“事发突然,具体缘由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月来,我踏遍江南,寻遍了所有有名的郎中,可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你哥哥是身中剧毒才变成这样的,但解毒之法,我却毫无头绪。
我也曾费尽心思,四处打听下毒之人,虽然有了一些线索,可还不足以确认,况且……”
说到此处,邵仙英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犹豫之色,话语也随之顿住。
方百花见状,心急如焚,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她连忙说道:
“嫂嫂,况且什么,您倒是与我说呀!”
邵仙英见状,先是缓步走到房门之处,动作极为谨慎,轻轻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向外左右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再次将房门关上。
她转过身,神色凝重地对方百花说道:
“百花,其实对于此事,我心中倒是有些猜测,但是你哥哥却并不让我声张。
近日来,自从你哥哥病重之后,方貌倒是在军中上下极为活跃,短短数月之内,手下就笼络了不少军中大将。
并且,我怀疑,方貌与刘光世暗中有些联系。”
“什么?”
方百花听闻此言,顿时心中大骇,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敢置信地盯着邵仙英,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一时语塞。
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留下方百花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嫂嫂,你的意思是我三哥?”
方百花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惊惶与不可置信,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仿佛也在她的心中不断回响。
话音刚落,她便猛地摇了摇头,动作急切而坚决,像是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彻底甩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我三哥安能做出如此之事!!!”
那瞪大的双眸中满是抗拒,在她的认知里,三哥方貌一直是那个与他们并肩作战,共同为摩尼教大业奋斗的亲人。
邵仙英看着方百花的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仿佛承载着这段时间以来她所有的无奈与困惑。
她微微摇了摇头,继而缓缓说道:
“我也希望不是他,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往那方面想。
自从你哥哥病重之后,原本咱们摩尼教大好的局势,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搅乱了。
在你三哥接手之后,短短数日之间,咱们便先后大败数阵。”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就连你二哥方七佛,都中了刘光世的埋伏,身受重伤。
那刘光世就仿佛诸葛在世一般,对于我军所有布局仿佛都有未卜先知之能。
每次咱们这边刚定下计划,那边他就像是提前知晓了一样,总能做出应对,其中之变故属实太过蹊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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