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灵茹顿时瞳孔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然而,她硬是将那满心的惊慌强压下去,强作镇定地反驳道:“王统领这是何意?莫要乱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
她眼角噙泪,又惊又怕,“我可是陛下圣旨赐婚的燕王侧妃。刚遭奸人所害,痛失腹中之子。王统领却将我囚于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难道是要将我逼死不成?”
“王统领就不怕殿下知道此事,治你的罪吗?”
“殿下知晓后,定不会饶了你!你.......”
黄灵茹将后宅女子逢此险境应有的反应演绎得淋漓尽致,一点也看不出异样来。
王升静静地看着黄灵茹惺惺作态,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若不是早就查到这黄侧妃乃细作,一般人还能真给她骗过去。
他才嗤笑一声,道:“黄侧妃,若没有殿下的允许,卑职怎么敢将您关到这地牢来?”
他语气森然,一字一句道:“至于你乃陛下赐婚的侧妃……”
“只可惜,燕王府的黄侧妃已然因小产香消玉殒,王府很快便遣人赴京城报丧。”
闻言,黄灵茹的心直直坠入无底深渊,如坠冰窟。
她实是不知自己究竟何处露出破绽,竟被裴明绪察觉。
究竟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
如今,裴明绪竟然如此狠绝,连这般借口都已想好。
她当下,真真是成了那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
黄灵茹心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最终还是决意继续抵死不认
即便要承认,也只会承认自己乃秦王的细作。
只要她咬死了不松口,燕王也奈何不了她。
黄灵茹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冷笑道:“我明明好端端地站在此处,怎就小产而亡了呢?”
“王统领莫不是被他人收买,蓄意诬陷于我?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
王升见此情形,也不再与她多费口舌,冷声喝道:“来人,将黄氏带走!”
两名侍卫闻声上前,不由分说地一左一右架住黄灵茹的胳膊,将她往外拖去。
黄灵茹奋力挣扎了几下,却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被拖出地牢。
她如今身子正虚,全然使不出力气。
黄灵茹被侍卫拖出地牢,脚步踉跄,裙摆在地上拖曳出凌乱的痕迹。
阴冷压抑的气息在地牢中弥漫,微弱的光线透过气孔倾洒进来,映照在两个女子惊恐不安的脸上。
玉盏不禁喃喃自语:“娘娘不是秦王的人,这究竟是何意?”
难道说娘娘背叛了秦王?!
银烛闻言,一把抓住玉盏的手,声音颤抖:“玉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被抓到这地牢来了?还有什么叫娘娘的主子是秦王?”
玉盏不耐烦地挥开银烛的手,怒斥道:“哭什么哭!眼下哭有什么用?”
她心中盘算着,倘若真的东窗事发,自己若是主动坦白招认,再供出些其他的奸细,说不定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银烛被掀翻在地,趴在地上轻声啜泣着,眼底却冷光闪过。
眼下来看,已然是事情败露。只要娘娘坚称自己是秦王的人,再将玉盏推出去作为旁证,便足矣。
她与娘娘,定要有一人活着离开,好将此事告知主子……
王升匆匆步入前殿书房,躬身禀报道:“王爷,黄氏嘴硬得很,不肯吐露半字,还吵着要见王爷您。”
裴明绪笔尖一顿,将手中狼毫搁置于砚台之上,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哦?她倒是嘴硬。”
王升面露难色,“黄氏如今身子骨弱,卑职怕用刑太过,她扛不住……”
裴明绪冷笑一声:“不必继续用刑,将她送回牢房,让她那两个侍女照顾。”
王升连忙应下。
裴明绪眼中寒芒一闪,继而说道:“明日,便将那两个侍女分别提审,本王倒要瞧瞧,她们的骨头硬不硬!”
王升拱手应道:“是,殿下英明,总有人会开口的。”
裴明绪话锋一转,问道:“前去接应曾程的人,何时方能返回王府?”
“回王爷,估计还需七日。”
裴明绪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几日,你需将府中消息封锁,切不可走漏了风声,务必要确保灵犀九转丹安然抵达王府。”
王升领命:“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待王升退下后,裴明绪再度提起笔,继续书写着折子。
他提笔蘸墨,笔锋凌厉,一字一句写下休妻的理由,字里行间皆是决绝。
休妻,这可是大事,他倒要看看,成国公府,能不能接得住他这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