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黄氏好奇地伸长脖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立在队伍前头,正对着负责发放羊毛的管事大声嚷嚷着。
管事张发不慌不忙,指着妇人手中的木牌说道:“便凭你方才上交之羊毛线,数量既少,质量又差,仅得一丁等牌子,自然只能领五斤羊毛。”
妇人依旧不依不饶,高声道:“我男人可是在军中效力,为朝廷卖命,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张发冷笑一声,说道:“笑话!燕王殿下体恤军户,发羊毛给尔等纺线,已是天大的恩情!”
“你不好好珍惜,反而偷奸耍滑,不好好纺线,竟还有脸在此处大吵大闹?”
妇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还想再争辩几句。
恰在此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何家媳妇,你又在闹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年长男子分开人群,大步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管屯官马大海。
何氏一见是马大海至此,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
马大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自己刚上交之羊毛线是何模样,你心中没数吗?”
“十斤羊毛,你仅交了六斤羊毛线,且毛线粗细不一。今日就你所交毛线质量最差,数量最少!”
“若不是看在你男人在军中效力的份上,就你这偷奸耍滑的,根本不配再领羊毛!”
何氏被马大海一通训斥,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她还想再辩解几句,却被身后一个老妇人拉住了。
老妇人低声劝道:“何氏,你莫要再闹了,再闹就让人把你婆婆。请来看你怎么办!”
“你婆婆虽如今跟着你小叔子一家,但婆婆管媳妇,还是天经地义的。”
何氏一听要请她婆婆,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她婆婆厉害得紧,若是让婆婆知晓她在此处闹事,回去定无好果子吃。
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口劝说道:“就是啊,何家媳妇,你莫要闹了!”
“就是!你不好好纺线,还在这里闹事,简直是不知好歹!”
“你男人在军中效力,是他的职责所在,怎么能以此为借口,在这里胡搅蛮缠呢?”
“你若再这般闹下去,便莫要领羊毛了,要是惹得管事不满,不给我等纺线活计,你便是安河军屯之罪人!”
“就是,就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何氏顿时气焰熄灭,灰溜溜地拿着五斤羊毛退了出去。
马大海见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高声说道:“今日之事,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众人纷纷应和,表示以后一定谨记教诲,绝不会犯。
李氏看着何氏的背影,心中满是鄙夷。
燕王殿下一心为军户着想,竟还有这等偷奸耍滑之人。
依她之见,就不该给这何家媳妇第二次机会。
这时,张发示意众人安静。
“方才大家领工钱时也知晓了,燕王殿下仁慈,又提高了工钱!”
“自然,这工钱乃是给予那些愿意好好纺线之人。”
“殿下为尔等军户着想,发放下来的羊毛皆无需大家交押金。”
“大家领回去纺好线后拿回来,便可换取工钱,过个好年!”
““然而,有些人却偏生爱耍小聪明,辜负殿下一片好心。”
““对于此等害群之马,我等管事之人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