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画离开后,皇后坐在床榻之上,心中依旧有些后怕………
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皇后的双眼缓缓合上,进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照在了薛锦画那张娇美的面庞上。
她悠悠转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赶来,向她行礼道:“太子妃,不好了!皇后娘娘病倒了,还请您速速过去一下。”
听闻此言,薛锦画心头一紧,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迅速起身整理好衣装,朝着皇后的寝宫快步走去。
不多时,薛锦画来到了皇后的寝宫门前。
只见太子早已等候在此,他一脸凝重之色。
见到薛锦画到来,太子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由于身处皇后寝宫,二人只是对视一眼,并未言语交流。
薛锦画轻轻走进内室,看到几位御医正围在皇后床边,仔细地为其把脉诊断。
过了许久,御医终于抬起头来,面色沉重地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中毒所致。”
“中毒?”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凌炎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会如此?究竟是什么毒?”
而一旁的薛锦画也同样感到震惊和诧异。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日我还在母后身旁,那时的母后看起来身体还不错,仅仅过了一个夜晚而已......怎会突然就中毒了呢?”
一旁的御医轻抚胡须,若有所思地道:“照此情况来看,确实颇为蹊跷。”
“不过所幸这种毒药药性较为温和,它主要伤及人的肠道,使人产生腹泻症状,严重时可能导致昏迷,但倒不至于危及性命。”听到这番话,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稍稍得到缓解。
这时,秋霜忽然开口说道:“可是娘娘近日患病以来,饮食一直十分清淡,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
“唯一入口的食物便是昨日......”话说到此处,秋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薛锦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接着继续说道:“还是太子妃您强行让皇后娘娘喝下的那碗药………”
凌炎听闻此言,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股怒火似在他胸膛内熊熊燃烧,随时都有可能喷发而出。
秋霜见状,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她心想太子定然是对太子妃心生不满和恼怒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薛锦画娇声呵斥道:“来人呐,速速将秋霜拿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一众侍女立刻行动起来,将秋霜团团围住。
秋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瞪大双眼,怒视着眼前的众人,声音尖锐而带着恐惧:“我看你们敢?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人,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抓我?”
秋霜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薛锦画大声喊道:“明明就是你谋害了皇后娘娘,却还在这里血口喷人,诬陷于我!”
薛锦画对于秋霜的指责并不在意,她微微一笑,语气平缓但充满威胁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给皇后娘娘下了毒,但事实却是那碗有毒的药是由你亲手熬制而成的,这又该如何解释呢?难不成这毒药会凭空出现在药碗里吗?”
秋霜心中一紧,她知道此刻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但仍强作镇定地反驳道:“药的确是我熬制的没错,可在中途它曾经过你的手,谁能保证不是你趁着那个时候偷偷下的毒呢?”
此时的秋霜心里清楚,皇后娘娘因为中毒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无法及时醒来为自己申辩作主。
绝望之下,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太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道:“殿下,奴婢自从入宫以来,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皇后娘娘,至今已有十几个年头了。”
“这么多年来,奴婢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怎么可能会去故意伤害皇后娘娘呢,请殿下明察啊!”
只见太子阴沉着脸,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他冷冰冰地说道:“如今皇上龙体欠安,病情沉重,特下旨召见朝中各位夫人进宫侍疾,在她们前来入宫之前,都会进行严格盘查!”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接着厉声道:“那些乱七八糟、来历不明之物怎可被带入宫中?若有人胆敢违反规定,定当严惩不贷!”
此时,一旁的秋霜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心中懊悔不已,自己竟然把如此重要之事给忘了?
回想起刚才与太子妃的对峙场景,秋霜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自己对太子妃百般指责时,对方却是一脸淡漠,毫无惧色。
原来太子妃早就胸有成竹,知道这所谓的指控不过是子虚乌有罢了。
想到此处,太子更是怒不可遏,指着秋霜怒斥道:“你口口声声污蔑太子妃携带毒物入宫,简直就是荒唐至极!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将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吗?”
秋霜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太……太子殿下饶命啊,奴……奴婢一时糊涂,才犯下这般大错,请您开恩呐!”
然而,太子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哼!你虽无心谋害皇后娘娘,但妄图加害于太子妃,此等居心叵测之人,实在罪该万死!来人呀,速速将此人拖下去,严加拷问,一定要让她如实交代背后指使之人以及所有阴谋诡计!”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抓住秋霜,将她往外拽去。
秋霜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呼救,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不多时,宫殿外便传来了秋霜那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宫廷,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而殿内的众人则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过不多时,只见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面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说道:“太子殿下,不好了!秋霜……秋霜她咬舌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尤其是薛锦画,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呢?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看起来柔弱温顺的秋霜,性格居然如此刚烈,宁愿选择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肯承认那件事情。
“哼,咬舌自尽?真是愚不可及。”凌炎的表情依旧淡然如水,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却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她难道真的以为,只要一死了之,我们就无法查出到底是谁指使她下毒的吗?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可笑了。”
“殿下所言极是。”薛锦画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可眼下局势复杂,对方既然敢通过秋霜来陷害于我,想必背后定有所图。”
“而如今皇上和皇后昏迷不醒,此事恐怕并非偶然,其中或许隐藏着其他的事情。”
凌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薛锦画的看法。
他知道当前形势严峻,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没错,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局面,安定人心,所以,对于此事的调查只能暗中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不过……”说到这里,凌炎突然看向薛锦画,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意,“画画,如今你身处宫中,可谓是四面楚歌、危机重重,依我之见,倒不如你先出宫如何?”
薛锦画轻轻地摇了摇头,秀眉微蹙,朱唇轻启道:“那人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将我骗进这皇宫之中,其目的定然不简单,想必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肯定是想要有所大动作的。”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若是此刻我贸然出去,那么……恐怕就会永远错失揭开那隐藏在暗处之人真实面目的机会!”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丝沉重。
即便暂时出了皇宫,暂时获得片刻的宁静与安逸,可从此以后,自己必将终日生活在心惊胆战、提心吊胆之中。
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又岂是她所期望的呢?
“不行,我绝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般田地……”薛锦画喃喃自语着,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采取其他一些办法………”凌炎说道。
然而,薛锦画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建议:“不,那些方法都行不通,而且所需时间太久,咱们根本等不起。”
说罢,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凌炎,郑重其事地解释道,“你要知道,虽说如今你的命格已经发生了改变,但是我的命格依旧处于被吞噬的状态。”
“唯有我挺身而出,暴露在明面之上,那个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才有可能现身。”
凌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坚毅果敢的女人,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不好再多加勉强,只好默默地支持她的决定。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凡事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莽撞行事。”凌炎一脸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嗯,我知道啦。”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对方的关切之意。
皇后娘娘中毒一事,尽管目前已被太子想尽办法封锁了消息,皇宫里乃至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对此仍是一无所知。
然而,这件事想要彻底隐瞒住太后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用过午膳之后,凌炎前往皇上的寝宫,继续去侍疾。
而薛锦画本来打算是留在皇后娘娘的寝宫照料的,哪曾想到......竟突然收到了太后的召见旨意。
“太子妃,太后娘娘有请。”来人正是太后身边那位老嬷嬷。
只见她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传达着太后的旨意。
薛锦画见状,没有丝毫的怠慢,连忙应声道:“嬷嬷,劳烦稍等片刻,我这就一同随你过去。”说罢,她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和发饰,然后快步跟上了嬷嬷的脚步。
一路上,薛锦画那颗悬着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向身旁的嬷嬷询问道:“嬷嬷,冒昧问一句,不知太后此次召见我究竟所为何事呀?”
面对薛锦画的提问,嬷嬷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哎呀,太后娘娘的懿旨,老奴我又怎敢胡乱揣测呢?太子妃您到了地方自然就清楚啦。”
“嬷嬷你这可真是误会了,我与太子殿下才刚成亲不久,在此之前都未曾有机会和太后娘娘接触过………”太子妃微微蹙起秀眉,面露担忧之色地说道:“所以我心里实在有些惶恐不安,就怕自己对太后的规矩不够了解,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太后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老嬷嬷听到这话后,不禁暗自对这位太子妃多瞧了几眼。
通常来说,其他人无非就是向她打听一下太后喜好些什么罢了,可眼前这位太子妃倒好,居然直接询问太后有哪些忌讳!
如此一来,即便不能讨得太后欢心,但起码也不至于惹恼太后娘娘。
不得不说,这太子妃还真算得上是一个知晓分寸、懂得进退之人。
只见老嬷嬷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说道:“太后娘娘嘛,她老人家向来最反感后宫里那些拈酸吃醋、争风邀宠的事情,除此之外呢,其他方面倒是没什么特别需要避讳的地方。”
听闻此言,薛锦画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怪不得太后一直不大喜欢静妃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如此看来,如果能获得太后的认可和支持,那么自己在这后宫之中,或许就能找到第一个可以依靠的力量了。
到那时,无论是静妃还是贵妃,亦或是皇后娘娘,恐怕都不敢再轻易给自己脸色看了。
进入殿内后,只见太后端坐在上方,仪态端庄而威严。
薛锦画轻移莲步向前走去,来到太后面前盈盈下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轻声说道:“孙媳拜见皇祖母,愿皇祖母凤体安康,福寿绵长。”
太后微微抬眼,目光落在薛锦画身上,眼神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她缓缓开口道:“起身吧。这段时日着实让你受累了。”
“你父皇和母后双双病倒,而你又刚与太子成婚不久,这本应是你们夫妻二人如胶似漆、尽享新婚甜蜜之时,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你召唤至这充满是非的皇宫之中......”
薛锦画依旧低垂着头颅,不敢直视太后的目光,赶忙回应道:“皇祖母言重了,我与太子殿下已经结为连理,自当同心同德,共度风雨。”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如今父皇母后抱恙,身为儿媳的我理当前来侍奉左右,尽一份孝道,此乃为人子女应尽之本分,何来辛苦之说?”
紧接着,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向太后,继续说道:“此刻只盼望父皇母后能够尽快康复痊愈,如此一来也不辜负皇祖母操劳与费心,还望上苍垂怜,保佑他们早日恢复健康。”
太后凝视着薛锦画那张始终保持镇定从容的面容,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看来皇后此次确实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