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利疼老小,觉得老小比老大有灵气些,老大心眼儿多。
其实当父母的,真不是一碗水能端平。
江万利看大女儿,就是不怎么如意,甚至怀疑过大女儿不是自己生的。
当初庄锦婳在跟他结婚之前,可是跟别人处过,他俩是相亲认识的。
庄锦婳是二房生的,放在新时代,那就是私生女。
就算是这身份,他们家也是高攀。
江万利当时,也是看中了庄锦婳的条件。
两人当时挺急的,就结婚了,婚后没多久就有了孩子。
孩子七个多月就出生了,妻子说是早产。
江万利也没别的想法,可孩子那长相就,不像他们夫妻,脾气性格像妻子,相貌说小时候没长开,所以不像。
可长大了就能看出来了,江珍不像他江家的人,也不像庄家人,那这孩子到底随了谁?
相比起来,小女儿要比大女儿讨喜得多。
大女儿有行为就跟随了她妈,爱说谎,爱夸大,目中无人,瞧不上老江家的亲戚。
小女儿不同,小女儿脾气是不好,可小女儿做了什么,她会承认啊。
他放个长假什么的,要回老江家,小女儿会跟着一起回去,可大女儿就不肯。
再说了,小女儿长得就像自己,像江家的人,江万利能不偏小女儿?
老小一跑出去,江万利就说上江珍了:
“你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她点?妹妹的东西你也拿,喜欢就让家里人去买,不要拿你妹妹的东西。”
江珍觉得她爸就是一蛮不讲理的人,抓了枕头朝江万利扔过去:
“出去出去!都是爸妈的女儿,可爸爸给我的感觉,我像是被捡的一样!”
江珍直接跑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问了句家里下人:
“昨晚上我小舅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十点左右。”
问的还真挺巧,正好是昨晚上出来的人,厨房的面点师。
江珍冷哼了声,地方上来的女人,果然手脚都不干不净的,两盒酸奶而已,至于吃了栽赃在她身上?
江珍直接走了,要让她背黑锅啊?
没门儿——
霍烟去了海印岛,当天回来的。
这是庄周承的要求,当天返回。
她非常不愿意走,在陆增再三催促下,上了飞机。
“其实走一趟也不难,陆增,对吧?”霍烟巴巴儿往陆增那凑,笑眯眯的说。
陆增看着霍烟那样儿,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直接堵了她的话道:
“是不难,但你想上岛,这还得周先生同意。”
霍烟吐了下舌头,想让他帮忙说说情,他却这么拒绝……
到了京城还不到五点,掐这个点儿是为了回庄家不堵车。
霍烟在车上时候挺高兴的。
陆增看了眼后座的霍烟,出去这一趟果然对了,总能再缓和一阵子。
霍烟到了庄家,陆增先离开了,还得赶去公司接老板呢,跟霍烟打了个招呼,开着车又出去。
霍烟在台阶上看着开出去的车子,心里感慨着,陆老大可真辛苦啊。
拍着身上的土,今天穿了双新布鞋,可鞋面儿上都是土啊,裤腿也有,在那拍。
安瑾瑜从里面出来,是去老宅来着,出回廊时候看见霍烟站在那蹭脚,顿了顿,扬起笑脸走了过去。
这同时吧,江珍从外面进来,抬眼也看到站在台阶上的霍烟,顿了下,咬牙走上去。
“小舅妈!”江珍边踩上石阶边喊了声。
霍烟回头,冲江珍笑了下,打着招呼:
“你回来了啊。”
江珍走了上来,看见霍烟脚上的土了,冷笑:
“舅妈是干农活儿了吗?可要记得给我们家多种点蔬菜啊,你种的,家里应该会多给几块钱。”
瞧那穷酸样儿——
“没有呢,是去看工程了,工地上都是土,蹭身上了。”
霍烟说着又弯腰拍着裤子,她是不是又给庄周承丢人了?
“哎呦,说得自己好像挺不得了似地,还工程呢……”江珍冷嘲热讽道:
“舅妈这话是在炫耀什么吗?舅妈所谓的工程,是种地啊,还是下田啊?”
霍烟缓缓直起身来,手撑在腰上,因为有些腰酸。
看着江珍,她算是听出了江珍话里的嘲弄。
霍烟笑了笑:
“农活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还没有本事一个人去种地,也只能设计个区区一平方公里的海岛,投资几个亿,工程预计一年完成的小事情。不过,这事情跟你说的种地下田真不值一提。所以,舅妈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无名小卒一个而已。哦,对了,一平方公里需要舅妈给你脑补下常用单位是多大吗?一百万平方米。”
“呵呵,舅妈这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江珍翻了记白眼,投资几个亿?
你以为那钱就是你说说就有的?还一百万平方米!
江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牛都是吹大的,这女人简直太可笑了!
“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都不好意思过来呢。”安瑾瑜笑着过来。
江珍转头依旧没给安瑾瑜好脸色,冷哼:
“不好意思过来,还是过来了,脸皮可真厚!”
脸长一个样,还真都是一样的货色!
贱——
“珍珍这话可真是难听了啊,怎么说我和小舅妈都是你的长辈,我还是孕妇,你这话说出来,就不怕外祖生气?”安瑾瑜笑道。
死丫头,嘴巴倒挺厉害的。
江珍懒得理安瑾瑜,又转向霍烟,恶言问道:
“我妹妹的酸奶,是你喝的是吧?”
霍烟愣,主要是这话题转换得挺快的。
“嗯,昨晚上……”
她想说太饿了的,可话没说一半,被人截断。
“贱人!”江珍忽然出声。
霍烟正眼看过去,直直看着江珍,当即冷了脸,严肃道:
“给我道歉,江珍,我不想这点小事情,让家里人都知道。”
“哈哈,有人撑腰的女人,果然不一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江珍越发变本加厉。
“以前还只以为你不过就是外地来的女人,上不得台面也没什么,窝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会给庄家丢人,反正你的作用,就只是给我小舅生孩子,陪他上床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高贵到哪里去了?你的一切,不都是我小舅给你的吗?自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提醒你,你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是吧?上不了台面的鸡,偷鸡摸狗的事儿干多了,小舅再怎么给你撑腰,你还是只土鸡!狗改不了吃屎,偷鸡摸狗到庄家来了……”
“哌——”
霍烟这当下上前一巴掌给江珍打了去,怒道:
“给我道歉!”
江珍捂着脸,眼神狠瞪:
“我爸妈我外公都没打过我,你个当婊子的土鸡居然敢打我……”
上前就拽霍烟的头发,安瑾瑜吓了一大跳,这江珍是有神经病吗?
她还真敢……
“一个小辈居然敢对长辈动手,庄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吗?”
安瑾瑜冲上去,远看就是三个女人厮打成一团啊。
有在园子里干活儿的人听到声音立马围了过来,屋里下人也都匆匆往外赶。
安瑾瑜其实谁也不帮,她只是需要一个时机,等候多日的时机,正好今天被她盼来了而已。
江珍的言行是她厌恶的,当着人都这么说,不知道背后还说了些多令人愤怒的话。
同样的,能这么说霍烟,说她自然也不会口下留情。
“合着你们庄家人都是排外的,嫁进你们家的女人,永远都要低人一等是吧?”
安瑾瑜不服气的就在这里。
哥哥的事情,公公婆婆不出手,老太爷也不帮忙,人家一句话点明了,到底你只是个外姓人,你自以为自己嫁进了庄家,就能得到些什么。
那真是抱歉了,这不是庄家的作风。
你那点儿“牺牲”,在庄家人看来,分钱都不值!
江珍抓着霍烟的头发,霍烟抓着江珍衣服,安瑾瑜一手挡着江珍一手拉着霍烟胳膊。
往这边跑的下人,倒是全听见安瑾瑜的声音了。
那江珍想要还手,可被霍烟和安瑾瑜给拦住了,只能用力拽扯着霍烟的头发。
“说庄家人排外,明明就是你们俩个不要脸的,联合起来欺负庄家人,我要让我外公赶你们出去……”
“放手!江珍,否则你一定会后悔!”霍烟忽然大怒。
真他妈疼啊!
头发不知道给拽了多少下来,头皮都快扯下来了。
“我倒是想后悔看看……”
江珍用力拽扯着霍烟的头发,还在使劲儿呢!
三个女人正撕扯成一团,结果霍烟给滚下了台阶!
这当下江珍松开手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手上还抓了一把霍烟带血的头发。
没给人惊讶的机会,很好,安瑾瑜后一刻也滚了下去。
“啊——救命啊——”
两个女人从上而下,就跟木桶似地嘚嘚嘚的先后滚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