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空间那么小,老爷子上了年纪……
“我儿子,谁我都不放心!”老爷子怒喝出声,拄着龙拐阴沉着脸上了车。
车子呼啸而过,带着令人恐惧的急救声离开了。
“庄周承到底怎么了?”
霍烟茫然无措的望着这里的人,一大半的人她都不认识。
庄玉暖是恨她入骨的,可她不得不拦住在场的庄玉暖问:
“庄周承到底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庄玉暖一看霍烟那张脸就想发火,这作人的妖精,只要她一出现,那必定有祸端出现。
灾星,扫把星!
甩开霍烟上了后面的车!
霍烟直接拦在车前面,大声吼道:
“那去了哪家医院?你告诉我!”
“开车!”庄玉暖怒道。
司机傻眼,开车?
开玩笑呢,前面挡的是个人!
庄晋钊冷眼看着妹妹:“你发什么疯?”
这么对弟媳妇,你是把老三的面子往泥里面踩!
霍烟绕开车子,敲着庄晋钊那边的车窗,庄晋钊打下车窗:
“请您告诉我,庄周承去的是哪家医院。”
“第一医院,上车吧,一起过去。”庄晋钊低声道。
庄玉暖忽然凌厉道:
“上车?弄一扫把星上车,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我刚订婚的儿子?”
庄晋钊多少也听庄玉暖说过霍烟的事,但男人总比女人要豁达些。
再者,老三都出事了,还这样为难老三媳妇?
“算了算了,我搭别人的车吧。”
霍烟不再为难庄晋钊,转身去求助别人。
可眼下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要回家的,要么都是看到庄玉暖的态度。
所以,都被拒绝了。
豪华车子一辆接一辆的开走了,她站在路中间拦车,人家拐了个弯儿不走她这条道了,反正不给她行方便。
霍烟急得失声痛哭,酒店的泊车小弟有些看不下去,问她有没有手机,叫家人朋友过来接她下。
可她包包在庄周承那啊,她哪里知道庄周承放哪去了?
泊车小弟无奈,只好帮她叫了辆车过来。
霍烟抓着车门急得直哭:
“我没有钱,我没有钱……”
怎么办?
那泊车小弟也不能说借她点钱是吧?
这年头谁还做这样的傻缺事?
转身站后面去了,帮她叫车已经不错了,犯不着还塞钱。
那司机也无奈,哭得这么伤心个小姑娘,他要是把车开走了,那姑娘不得伤心死啊?
“小姑娘,你是去哪?”
“我去医院,我老公好像要死了,师傅,您能不能把我带去人民医院?到了医院,我就会把车钱给你的,求求您了……”
“上车吧。”
车子直接往医院开,绕路就是出租车司机的惯性,本来不远,二十分钟能到,可这司机愣是给绕了一个多钟。
霍烟哭得不行,到医院后,霍烟下车,司机说:
“小姑娘,有没有什么东西抵押啊?你这跑进了不拿车钱出来,那我咋整啊?我也是养家糊口的,这么晚了还跑的,赚几个钱不容易……”
霍烟摸身上,头发上,脖子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是她自己嫌俗气,什么都带。
索性直接摘下了戒指,递给司机:
“师傅,这是我的婚戒,很值钱的,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把钱送出来!”
霍烟把戒指递给司机就跑了,还真是放心得很啊。
霍烟见着白大褂就问,总算问到庄周承在哪了。
进了电梯,一路往上,好不容易到了,却被人拦在病房外面。
“霍烟小姐,三爷刚照了胃镜躺下,您就别再打扰三爷了。”陆增不客气拦住她。
“可是……我想看看他……”霍烟哭喊着。
很好,车费的事完全甩脑后了。
那司机等了挺久的,家里来电话催了这才开着车走了。
霍烟一直等在外面,差不多半小时后,果木和其他医生神色黯然的走了出来。
霍烟立马冲上去,果木上手就拦住了她。
“抱歉,霍烟小姐,爷需要静养。”
“看一下也不可以吗?”霍烟抽噎的问。
“不可以!”
果木那毫无人情可言,看了眼霍烟,没上手推,倒是将人拦在了三米外。
霍烟可怜巴巴的望着紧闭的门,委屈得只想哭。
站不住了,就沿着墙面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小声的哭。
庄周承到底怎么了?
“他会不会死掉?”霍烟泪眼汪汪的望着果木问。
果木脸子立马冷了下去:
“难道说,这就是霍烟小姐您所希望的?”
“他到底怎么了?”霍烟无视果木的奚落又问。
“这似乎不该你关心。”果木声音依旧冰冷。
轻微酒精中毒,急怒攻心引起大脑短暂性休克,倒不是很严重。
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反应?
能让那位爷情绪失控的人,只有一个!
这就是外面这些人冷言冷语对霍烟的原因。
大概一小时后,老爷子和庄晋钊夫妇从里面出来了。
霍烟呆呆的站起来,她以为里面没人,因为陆增他们不让她进去啊。
老爷子看了霍烟一眼,并没说话,大步走了。
庄晋钊夫妇也没说什么,跟在老爷子身后离开了。
霍烟看着离开的人,忽然上前:
“我要进去……”
陆增拦住她:
“三爷说了,不想见你,霍烟小姐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走!我要进去……”
霍烟忽然想起来车费的事了,伸手抓着陆增的衣服,左右掏着他口袋:
“有没有钱,借我两百块好不好?”
陆增挡开霍烟,沉怒道:
“霍烟小姐,请自重!”
“我打车过来的,没有给车费,司机还在医院外面等,你先借我,回去我一定还你!”
霍烟急了,为什么不肯相信她?
陆增微愣,是了,一行人急匆匆的来医院,确实忘了她。
给了霍烟两百,霍烟拿着钱拔腿就往楼下跑。
希望还来得及,希望人还没有走,那是她的婚戒啊,不能丢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在陆增等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回来了。
陆增看到她人好端端的回来,松了口气,这要是在医院里出了点什么事,他们谁来担这个责?
霍烟哭得声音都没了,身子不停的发抖。
“戒指丢了,没了,没了,那个人骗我,他骗我……”
霍烟把两百块扔给陆增,两张红色老人头懒懒散散的飘落在地。
霍烟蹲在之前蹲的地方,抱着膝盖哭得一塌糊涂。
陆增几人听见霍烟断断续续的话,当即拉响了警铃,被骗了?
可她好端端的,就样子落魄了点,不会是……
“霍烟?”陆增走近霍烟,低低喊了声。
霍烟没动,咬着唇,没吭声,就剩下身体本能的颤栗。
莞城、索河几人没出声,在一边看着,目不斜视。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陆增他们是轮岗的,每人两小时守夜守在门外。
而霍烟就这么坐在地上睡着了,陆增值夜的时候,把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虽说是夏天,可晚上温度还是很低的。
早上果木给庄周承复诊的时候,霍烟躲在门边往里面偷看,就想看一眼吧,至少得让她知道庄周承活得好好的吧。
庄周承手背上吊着水,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其他状况都很好,体能素质在那,恢复得自然很快。
庄周承早就看到门口那颗圆咕隆咚的头了,也知道她在门外守了一夜。
要是往常,她怕是早就闹上天了,今天却一声不吭。
怎么,是知错了?
看来是真不能全都顺着她,否则,她就逆天了。
不让她反省,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果木一行人离开病房,房门依旧带上了。
霍烟在门口可怜巴巴的来回走动,不停的看着门口。
“我还不能进去吗?”
陆增眼皮子都不屑得动一下:
“霍烟小姐,爷愿意宠着你的时候,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如果哪一天爷倦了你,你可能会每天都像现在一样,在三爷门前来来回回却进去不了。所以,珍惜现在吧,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没有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如果我哪里错了,我跟他道歉,我认错还不行吗?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进去?”霍烟咬着唇低声问,眼里泪花又闪了。
为什么这些人,一夜之间好像都不认识了似地?
为什么?
“三爷说了,不想见你。”陆增直接点明了。
“他不会的!”霍烟大声反驳。
陆增并没有正眼看她:
“霍烟,你认为我们有权拦着你吗?”
霍烟不说话了,独自垂泪,转身靠在墙面上,低低的哭泣。
“你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
想起她的戒指,眼泪吧嗒吧嗒的滚落。
陆增手机响了一声,立马推门进了病房。
“让她进来吧。”庄周承低声道。
“可是……您昨晚说的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后才让小姐进去……”
“让她进来,一个晚上足够了。”庄周承有些疲惫道。
其实,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