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时彻走后,安老太太感觉整个身体像一张皱巴巴的纸。
她软弱无力,瘫坐在沙发处。
那根带血的教鞭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安老太太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顾野,苦涩扯了扯唇角。
“儿子,这就是你花了半条命救来的白眼狼。”
“你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成了植物人。”
“你看看他?竟敢为了一个女人,违逆我!”
“儿子啊,你当初为什么要救他啊,让他被那场大火烧死不好吗!”
病房内,再次响起她的哭声。
......
江晚晴把昏迷的顾时彻扶住,费力拖着他向车的那方走去。
顾时彻的意识渐渐模糊,靠着身体本能,机械往前迈步子。
离车还有几步路。
他的意识再也撑不住,头一歪,便昏迷过去。
“陆崎哥哥!快来帮忙!”
江晚晴吃力扶住顾时彻,连着两个人差点倒下去。
一米九的大个子像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坐在驾驶位的陆崎这才抬起头。
看着两人浑身是血,顾时彻身前的衣服被抽成流苏状,他吓得从车上跳下来。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你们被谁袭击了?”
江晚晴小声抽泣:“顾时彻的奶奶...拿鞭子抽他。”
陆崎心中了然,皱着眉。
这次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顾家家规森严,严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家的老一辈都遵循着一个原则,黄金棍下出好人。
所以在陆崎的记忆里,顾老爷子也喜欢用鞭子抽人,美其名曰叫家法。
小时候,他甚至还看到过,当时身为总裁的顾野被抽得体无完肤,浑身是血被放在担架上抬走。
也难怪,一家子的暴力基因,是会遗传的。
陆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家里的私人医生打电话,随后开始疯狂飙车。
平常要四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压缩了一半。
私人医生早在门口等候多时。
昏迷的顾时彻被抬进屋里。
......
等他再睁眼醒来,已经身处卧室。
顾时彻俊脸苍白,只觉得眼皮像灌了冷铅般,只能微眯开一条缝。
他微微动了一下手。
掌心处,有一个温暖的东西。
顾时彻的头缓缓侧过去,便看见江晚晴的小脑袋趴在他的掌心里,安详睡着了。
泛白的唇勾起一丝笑意,打量着她的睡颜。
宝贝好漂亮啊。
他动了动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脸蛋。
好软,再捏一捏。
江晚晴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时彻哥哥,你醒了呀。”
“嗯。”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来。
他一把逮住她,抓手,扣住,拉到怀里来。
他的嗓音格外沙哑,几乎是咬着江晚晴的耳朵说话。
“终于把我放出来了。”
顾时彻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来,慵懒看了她一眼。
江晚晴愣住,看着那熟悉的眼神,那熟悉的笑容。
病...病娇人格出来了?!
江晚晴下意识想抽出她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他用力,将她一把丢到床上。
江晚晴后背的伤口被撞到,生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忽而觉得身前一重。
来自黑化顾时彻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
“宝贝,想我吗?”
他勾唇,低头看着她。
一只大手缓缓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整个人陷了下去。
“时彻哥哥,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边吗?哪有人一直在身边,还要想的呀。”
江晚晴看着黑化的顾时彻,还是有些害怕,下意识想逃。
那是把她抓住,囚禁她的人格啊。
从中枪昏迷之后,黑化人格一直都没有操控身体,只是在那次两人吵架她离开时,偶尔跳出来。
顾时彻直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写着满满的占有欲,压住她的手腕不松开。
“宝贝,你很不听话哦。”
“我...我哪有不听话。”
“我可中了枪啊,在黑暗中昏迷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事?”
“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就照顾你嘛。”
“照顾的...是我吗?”
突然,顾时彻攥住她,狠狠往咬住她的肩膀,一直咬到有血流出来才停下。
她的血被他吞进肚子里,顾时彻冷笑一声,指腹抹了抹唇角。
“明明照顾的,是其他男人。”
江晚晴吃痛,手紧紧抓着枕头,才没叫出声来。
“哪有什么其他男人!你乱说!”
他的嗓音低沉嘶哑,趴在她面前,犹如一头野兽。
突然,顾时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逼着她正视自己。
“宝贝,你很喜欢那个绿茶弟弟?”
“什么绿茶弟弟啊?我听不懂啊。”
他不语,眼神阴,盯着她。
“听不懂?我看你不像是听不懂,还很享受。”
“他说两句话,你又是吹粥又是擦身的,还...还在浴室里跟他!”
顾时彻红着脸,咬紧下唇。
“简直难以启齿!”
顾时彻双眼猩红,捏住她脖子的力道愈发加重。
江晚晴难受扒拉着他的手。
顷刻,他松开手,冷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喜欢年轻的,连人格都喜欢年轻的。”
“那绿茶弟弟高空走个钢丝,捡个戒指,你立马就心疼他,还主动吻他。”
“那主体人格稍微捂下胸口,你就贴上去嘘寒问暖。”
“我呢?你怎么不心疼一下我,我可中枪了啊。”
顾时彻气息沉沉,深吐一口气。
江晚晴捂着自己被掐的脖子,大口喘着气。
这男人不会是在吃醋吧?
居然还有吃自己醋的?
果然,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我哪有不心疼你,我不是...一直在照顾你吗?”
“不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顾时彻吗?”
“不行!”
顾时彻红着眼眶,目光灼灼盯着她,“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格!你只能是我的!”
黑化人格的占有欲果然非同一般......
江晚晴愣住了,呆呆看着他。
顾时彻皱着眉:“要是其他人格出现,你就...你就把眼睛捂住,衣服穿好,保持十米距离。”
江晚晴听到这奇怪的发言,笑出声来。
顾时彻冰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突然勾唇一笑。
他俯下身,薄唇咬住她嫣红的耳垂。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