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刚刚还给她一巴掌,下一秒又递给她一颗糖。
车上有一个应急药箱。
顾时彻极为小心处理着她的伤口,先用生理盐水将那些灰尘洗净,再进一步消毒。
消毒的时候,伤口刺痛得很,江晚晴不自觉闷哼出声来。
“疼?”
顾时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着她,黑眸淡漠无澜。
江晚晴嘴唇都泛白了,额头沁出一层细汗,还嘴硬。
“不疼。”
男人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他的脸忽然凑近江晚晴手上的腿,轻轻吹着气。
微凉的气息洒在伤口上,倒带走了几分疼痛。
江晚晴小脸微红,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下意识挪了挪自己的腿。
“别动。”
顾时彻冷眼警告她一声,立马吓得她整个腿僵直起来。
忽然,顾时彻缓缓抬起眸,看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
江晚晴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呢喃道:“我…我脸上是…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只大手揽过她的细腰,将她扳到自己腿上坐着。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知识。”
男人的脸忽然凑得更近,慵懒的雪松香洒在她的锁骨处。
江晚晴浑身僵直,不动声色。
“宝贝。”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天生蛊惑人心的魅力。
江晚晴不敢说话,只敢把眼睛转过去望着他。
忽然,他的手环住江晚晴的细腰,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唇缓缓落下,轻轻咬住她的唇瓣。
“有本书上说过,和爱人接吻,身体会促进内啡肽和多巴胺,可以起到镇痛和麻醉。”
来自顾时彻的阴影完全将女人笼罩。
他的黑眸微眯,漫不经心看着她迷离的眼神。
吻得极其温柔,和昨夜的粗暴全然不同。
江晚晴想将他推开的念头,像一阵冷风灌进心口。
在心脏处荡开某种异样的悸动,身体一颤。
他可能只是出于…对玩具的怜爱吧。
后排的喇叭传来司机的声音:“少爷,江小姐,已经到家了。”
到家?哼,她是该回笼了吧。
顾时彻眉头微拧,不悦抬起眸,终于松开了她的唇瓣。
江晚晴余光发现,他的脸正对着她,视线向上一寸,就能看见他嘴角的笑意。
顾时彻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宝贝,欢迎回家。”
他轻描淡写说出那句话,抱着她霍然起身,朝别墅走去。
别墅门口,私人医生早就提着药箱在门口等着了。
江晚晴手环住他的脖子,侧脸靠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佣人站成两排,毕恭毕敬朝他俩鞠躬:“欢迎回家。”
江晚晴小心侧过眼,偷偷打量着别墅外面的环境。
这别墅像是建在山林中,周遭是漫无边际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头。
根本看不到任何标志性的建筑和东西,她无法定位自己身在何处。
而这些微小的动作都尽收男人眼底。
即使不追问,他也知道,江晚晴不会逃,更准确的说,是不敢逃。
只要她的妈妈一天还需要用钱续命,她就会乖乖待在他身边。
私人医生为她检查了伤口:“少爷,江小姐的伤,都是皮外伤,创伤处理好后,已无大碍。”
“只是……”
“只是什么。”
顾时彻抬起头,冷冷扫过他一眼。
医生浑身一滞,声线微颤:“只是可能会留疤。”
“女孩子都爱美嘛…”
江晚晴倒觉得无所谓,因为她都不知道她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连命都快没了,一点疤痕而已,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顾时彻那缕冰冷的目光森然流出:“是吗?”
那股无形的压迫力,被漆黑的瞳仁死死盯住。
连同灵魂都要被强行侵占的窒息感,瞬间弥漫全身。
他的话,不是询问,而是一种威胁。
最喜欢的玩具不完美了,作为主人,他心情极度不好。
私人医生害怕得直颤,连忙从药箱里掏出几盒药。
“不…不过,坚持涂药,一日两次,可以加速伤口愈合,减少疤痕形成。”
“最重要的是,江…江小姐,要忌口,忌辣忌海鲜等刺激性食品。”
医生毕恭毕敬将药递到江晚晴面前,还没等她伸出手,抢先被顾时彻拿走。
“知道了。”
他眼底的冷气肆虐,闪过让她无法读懂的复杂神色。
涂药这种事儿,只能他亲自来。
话音未落,男人将她拦腰横抱起来,走上楼梯。
江晚晴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把她拉进地下那暗无天日的密室。
现在她的要求已经越来越低了,只要不被关进密室就好。
只要能活着就好。
顾时彻将她扔到床上,薄唇抿紧,看了一眼她的伤,修长的手指扶住下巴。
“看来,今天带不了脚链了。”
她的腿都是红肿的,这个男人居然还想给她带脚链的事儿。
他简直是个疯子!
江晚晴就像一个玩偶,被丢上床后,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任由男人摆弄。
男人压在她身上,双膝跪在大床上,将她的腿放在身前,给她涂药。
“嘶——”
江晚晴轻哼一声,立马捂住嘴。
顾时彻侧过脸,反唇讥笑一声,眼中情绪浮沉。
“说,你今天和宋楚然,怎么回事?”
他一边给她涂药,一边质问她,手中的动作轻柔。
江晚晴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小声道:“我真的没招惹他。”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让他不要来找我。”
顾时彻黑着脸,其实他是知道的,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他都监听到了。
但当他看见,自己心爱的宝贝和其他男人贴这么近的时候,醋坛子还是打翻一地。
“你喜欢他吗?”顾时彻脸上淡漠无澜,面无表情。
江晚晴犹豫片刻,摇摇头:“不…不喜欢。”
他抬起眸来,面无表情盯着她的眼睛。
半晌,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你犹豫了。”
对于顾时彻来说,犹豫了就是喜欢上了,喜欢上了那就该死。
他冷笑一声,笑容略显病态,手缓缓伸到枕头底下。
“宝贝,刚刚我给过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