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不见,他的模样仍是那般光风霁月,犹如天上的神只俊美。
唯有那头银丝如雪的白发,用一根木簪半束在脑后,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几缕柔软的发丝拂肩落下,与她的青丝交缠。
即便成了这副样子,那抹惊艳之感也难以抵挡。
沈宁音看着那头白发,不由微微失了神。
可很快,她收回了目光,心中说不出来是何滋味,只觉得有些酸涩,闷堵,像是有人强行往她的心脏塞了异物进去,让她每一次心跳时都撕扯着上面带血的筋肉,泛起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
萧松晏抱着她来到床上。
“吓着了?”
他不该这么操之过急的,或许该用一个更合适的方式将她夺回自己身边。
可那时看着她和谢景珩,还有夜麟玄在大街上卿卿我我,到底是无法掩饰自己扭曲妒忌的心理。
沈宁音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在他的手靠近时,像是触动了她某个敏感的神经,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
萧松晏的手僵在半空。
须臾后,他慢慢收回了手,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怎么和我生疏了?宁音从前不是最喜欢黏着孤的吗?”
沈宁音慌乱地移开视线,哪怕心脏狂跳不止,也始终咬紧了牙不肯承认。
“你、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她用力推开他:“我要回去了!我夫君还在找我!”
在她的脚沾地前,萧松晏扣住她的细腕,大力一扯,将她整个人圈在了臂膀之间。
“不认识孤?”
他嗓音含笑,“我们夫妻同床共枕多年,身体最是契合,认不认识,一试便知。”
说完,他修长的指尖勾住她的腰带。
沈宁音吓得身体一哆嗦。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制止他的举动,就见他指骨屈起,轻轻一拉,衣裳很快自她的肩上滑落。
萧松晏眉眼从始至终都染着淡淡的笑,指尖灵活地剥开她的外衣扔到地上。
沈宁音脸色逐渐苍白,拽紧最后一件单薄的里衣,缩到床角里,整个人呈现出极其戒备的状态。
“你放我走!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已经嫁人了,我的夫君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你要是再继续下去,我会报官的!”
听到她一口一个夫君,萧松晏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终于裂开。
她不肯承认,那他就逼她承认!
他要让她知道,纵使她生出逃跑的念头,也没有从他手底下再一次逃走的本事。
萧松晏欺身而上,手掌用力掐住她的腰。
“是与不是,孤入了便知。”
话落,他捉过她的双腕摁在头顶,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腰间灵活地探了进去。
沈宁音不可避免地一颤,乌眸很快染上一层浅浅的水雾。
萧松晏低下头,湿热气息拂过她瘦弱的颈,故意道:“怎么?你的夫君没有碰过这里吗?”
她紧咬着唇,贝齿在上面咬出深深的咬痕来。
他身量高大,如钢铁铸成的胸膛压着她娇小柔软的身躯,得寸进尺地侵夺着她的一切。
“你别碰我!”
“你……滚开,唔!”
当他彻底占有她的那一刻,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萧松晏放轻了力度,掌心贴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安抚着,嘴上却道:“还要继续骗孤吗?”
沈宁音抡起拳头往他身上砸去,嗓音带着哭腔。
“萧松晏,你混蛋!我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萧松晏吻着她的耳尖。
“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你不要我了,孤也要永生永世都缠着你,让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床纱缓缓落下,地上浮动的光影撞得破碎。
萧松晏发狠地吻着她,似要将她离开这段时日所亏欠的一切全都补回来。
她使劲挣扎也无法脱离他的掌控,起起伏伏间,双手无力地攀着他的背,往上面抓住一条条醒目的红痕来。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内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萧松晏捞起湿汗淋淋的人儿,替她穿好衣裳后,将她抱在怀里不愿松开。
“跟孤回去好不好?”
他亲吻着她的鼻尖:“念念两个月大了,总是吵着要见自己的娘亲,也不知是不是遗传了你爱哭的性子,连孤也拿她没辙。”
“她是你怀胎十月才生出来的,你舍得让她自小没有娘亲疼,将我们父女俩孤苦伶仃地留在皇宫吗?”
沈宁音推开他,道:“世上多的是女人想嫁给你!你要是觉得寂寞了,就去娶她们好了!”
萧松晏表情微沉,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动怒,而是道:“孤若是将她们娶进来,你就不怕她们心存妒忌,伤害你的亲生骨肉吗?”
沈宁音喉咙一哽,指尖攥地很用力。
萧松晏敛了眉眼的清冷之意,哄她道:“我知道你还在生孤的气,怨我伤了谢景珩,只要你肯随我回宫,孤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对他动手了。”
“你总是骗我!”
沈宁音如今不会再轻易相信他了。
见她执意要走,萧松晏握住她的腰肢,狠狠摁进怀里,不许她从自己身边离开半步。
“孤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话,便让我受尽天罚,永世不得安生!”
就算他发下毒誓,可她被他骗了这么多次,她再也不愿意回到景国那个冷冰冰的皇宫了。
沈宁音拼尽全力挣扎,猛地伸手拽住他的一缕白发,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扯。
她的力气不小,竟硬生生拽下了数根。
萧松晏脸上并未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甚至主动配合着她,仰着清瘦白皙的颈,将垂散的头发送到她手中,让她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等到她力气使完,他才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抱回了床上。
沈宁音红着眼瞪他,怒道:“你快把穴道解开!就算你带我回去了,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
萧松晏蹲下身来,胳膊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头靠了过去。
那种逼仄,压抑的感觉又出现了,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包裹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她不知,在失去她后,他早已变得偏执和病态。
无数次是想要追随她去的念头,是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甚至命人为自己打造了一副玉棺,将自己封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任由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
他本以为,他会这样死去。
然而,到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是孩子的哭声将他猛地惊醒,将他从绝望的深渊边缘拉了回来。
萧松晏胳膊缠上她的腰,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你还没见过孩子长什么样,还没亲自抱过她,孤将她带来了西陵国,你想……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