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是一阵吃吃喝喝,便行至入岛口,等待可能路过的船只。
无双又忍不了了,“这地儿都被称为死亡地带了,谁来送死啊?”
伴着这话,空中一声嘶哑的鸣叫声传来,接着,一只黑鸦在入口处盘旋几圈,停在萧旭抬起的手臂上。
这萧旭也不知道跟这黑鸦表演了什么口技,又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下,比划了几个手势。
黑鸦长嘶一声,忽扇着翅膀,一飞冲天。
无双呆愣了几秒,感慨道:“它真能看懂你的意思?”
“嗯,当然能,它很聪明的。”
萧旭望着飞走的黑鸦,道:“它跟我七年了,平时不会离我太远。跟消息署的鸦是有区别的。”
郑旦忽而想到了,萧旭老说的那句“熬鹰”的玩笑,遂问道:“你也是把它给熬出来的嘛?”
“那是得熬,得让它彻底顺服。”
无双指着郑旦,总结如下,“哇,你倒好,白日熬鸦,晚上熬他。你可把熬字练透彻了。”
萧旭嗤笑一声,看向郑旦,那魅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哥哥,晚上要不要熬?”
看着身边几人投来看戏的眼光,郑旦那脸刷的就红了,大声道:“熬个屁啊?在他们面前表演嘛?再说了,这地儿…这不得硌死人了?”
听着这话,无双惊讶道:“你踏马还真想过啊?还怕硌得慌?”
萧旭哈哈笑着,“哥哥,我们去墓室里,那里平整。”
接着,意味深长,目视远方,似是在思考,“哎呀…想来,棺材、藏书阁、温泉、驿馆,以后你做了皇帝,这龙椅是不能放过了,还有什么地方没去呢?墓室还真不好遇到。哥哥不如……”
郑旦急得立马打断,“你有病啊你?”
无双瞪大了眼,看着郑旦,声音都没先前洪亮了,
“棺材?你确定是棺材?踏马的…你们玩儿得这么疯吗?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亏了。”
额…亏了?
郑旦万万没想到,无双说的,竟是亏了。
便听绍玉幽幽道:“别忘了,还有战马。”
呃…………
等了将近三天,七人终于登上了来接的船,踏上了回程的路。
这刘禹锡是全程没醒啊,就好像在做什么梦,时而神情放松,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双手乱抓一通,喊几声“殿下”。
国师则捧着那书,细细拜读,引得无双和萧旭,也忍不住上前钻研起来。
再等着几人回到皇宫,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天。
这徐公公牵着挂件早早就等在宫门口,看着绍玉下马,颤颤巍巍跪倒在地,
老泪纵横道:“皇上呀,您再不回来,老奴和小郑意侯就背上软禁君王的大罪了。甚至有传言,说您被谋害了,朝中都要办国丧了。”
绍玉扶起徐公公,笑道:“朕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快去,去传太医到仙人殿。”
“艾”徐公公终于放下心来,轻快答着,命人去通传。
挂件则恼怒得看着郑旦,不满道:“哼,父亲和爹爹都不带我。”
“怕你个小屁孩被蜘蛛给吃了。”无双吓唬着。
几人往仙人殿而去。国师则带了东西回了府。
小安子已经命人在郑旦房中多加了床,安置刘禹锡。小安子深知,安置在厢房,郑旦也是不放心。
等着御医带着药童来,绍玉指着郑旦道:“先给修容看。”
当院使看着郑旦那覆着白膜的眼眸,又开始碎碎念,
“哎呀,这也就是仙人,换别人早就瞎了。但就是仙人,再晚,恐怕也会长上去,以后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得吓死人。”
院使边唠叨,边用类似牙签的东西,撑开郑旦的眼皮,拿起小镊子去揭那层白膜。然后吩咐药童准备绸带。
萧旭和绍玉一听这么严重,都急得去握郑旦的手。
这摇椅两边,一边一个,搞得院使那手都有点抖了,迟迟不敢下手,
接着,怯懦道:“皇上啊,萧公子,您二位能离开这吗?这弄的老夫压力很大呀。”
萧旭和绍玉对视一眼,呼啦一下,远离了摇椅,
挂件则适时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郑旦则无奈扯了扯嘴角。
等着院使揭下那两张白膜,举在阳光下看,自言自语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病变成这样早就侵入内里了,不愧是仙人,将毒素都脱在了这层膜上。”
这院使还没感叹完,便听得郑旦甚是疼痛的“啊”了一声,
院使这才想起了事儿,急道:“快快快,盖上绸带,最近可不能视物,不能被光照。”
萧旭急急扒拉掉那两根牙签,扯过药童手上的绸带,覆在郑旦那红的吓人的眼睛上,还在脑后绑了个蝴蝶结。
接着气急败坏,道:“你这老头,干什么吃的?”
院使捋着自己的胡子,结巴道:“老夫,一时激动给忘了。再说…仙人也不在这一会儿。”
说完这话,院使回头去看镊子里的白膜。
可哪还有白膜啊,消失无踪了…
院使看着光秃秃的镊子,痛哭流涕,“老夫没研究呢。哎呀…哎呀!”
绍玉气恼得摆摆手,“去看看刘大人。”
院使还真掉了眼泪,甚是痛心的起身,走向床榻。
这下看刘禹锡的心也没了,胡乱把了把脉,道:“没什么事。就是睡着了。梦魇缠身,老夫给开几副安神汤药吧。”
“哥哥,你怎么样?”萧旭急问道。
“噢…没事,就是有点刺痛。”郑旦摸索着握了萧旭的手。
萧旭可是心疼死了,握着手吻了吻,把人从摇椅里抱起,冷冷看着身后几人道:“我要给哥哥脱衣沐浴了,你们要看吗?”
绍玉上前握了握郑旦的手,道:“那朕先回去了。修容好好休息。”
郑旦尴尬道:“嗯嗯,好。绍玉,你也好好休息。”
无双则直接在门口喊,“老子也走了。”便迈步出了卧室。
等着几人都走了,萧旭才给郑旦脱了衣服,放进小安子早就准备好的浴桶,轻轻洗了头发,用内力烘干。从浴桶里捞起了人,换上干净的里衣,抱上床榻,盖好被子。
这一套流程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专业有多专业。
旁边的小安子又快哭了,诺诺道:“好不容易那刘大人睡着,不能伺候侯爷了,萧阁主你又干了起来,我小安子到底干什么啊?”
萧旭俯身吻了吻郑旦的额头,温柔道:“哥哥,休息吧。劳累了这么多天,好好睡一觉。”
“嗯,你也快休息吧,这一趟你最累。”
“嗯,本来想伺候哥哥的,既然有小安子,那我就先回凌云阁了。”
萧旭看看这委屈的小公公,道:“那接下来你就伺候好哥哥。”
等着萧旭也走了,郑旦急道:“快快快,看看刘大人怎么样。给他也擦洗一下,睡得舒服一些。还有…还有,把他的药弄好了。你好好喂啊。”
小安子笑嘻嘻道:“侯爷放心吧,我把你俩都能伺候的好好的。就看我的吧。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听着小安子在伺候刘禹锡,郑旦便昏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