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距离杜氏族人被蛮横无理地关进这座阴森可怖的监牢之中,已然过去了整整十一天之久。
在这段并不漫长,但在杜氏族人眼中无比漫长的日子里,每一天对于杜绾父子四人而言,都宛如置身于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那般痛苦难耐。
因为就在这一天天过去的时间里,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来自这些所谓族人冷酷无情的殴打与残忍暴虐的虐待。
每当他们感到自己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或是已经疲惫不堪到再也无法承受这般酷刑折磨之时,总会有监牢中那些心怀不轨的不良人大声地呵斥并加以制止。
这些不良人就如同恶魔般掌控着一切,让杜绾父子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在无尽的痛苦深渊中苦苦挣扎。
然而对于杜棺父子四人而言,这些不良人仿若他们身处绝境时所能紧紧攥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正是因为这一次次相似的遭遇和经历,在不知不觉当中,那深藏于杜绾父子四人心底最深处的情感,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渐渐地萌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感激之意。
想当初,当杜氏一族刚刚被囚禁于此地之时,那些杜氏族人压根儿都不需要杜希峰去费神安排或者在暗地里偷偷指使些什么。
仅仅只是出于内心对于杜绾致使他们遭受牢狱之苦的切齿愤恨,一个接着一个便如同饥饿至极的野狼见到食物一般,凶猛地主动向杜绾父子四人猛扑过来,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语都没有,上来就是一通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不过呢,伴随着时光如流水般一天天悄然逝去,这场原本充满暴力与血腥的行为却慢慢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变。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打得那叫一个起劲儿,可到后来,这些人的热情也逐渐冷却下来,慢慢地开始感觉到有些厌倦了。
到后来,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最多也不过就是对着杜绾父子四人恶狠狠地啐上几口唾沫星子而已,然后再随口骂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以此来宣泄一下自己内心深处熊熊燃烧的怒火。
同时还能顺带羞辱一下这倒霉透顶、可怜巴巴的父子四人。
可是,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全程并没有冷眼旁观的杜希峰尽收眼底。
杜希峰心里头可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啊!
在他的眼中,裴徽还有整个不良府里最最憎恶、咬牙切齿痛恨不已的人,必定是非杜绾父子四人莫属啦!
于是乎,一个极其恶毒且阴险狡诈的念头就在他脑海之中油然而生:如果可以每一天都不间断地对这四个人施以惨无人道的毒打,那岂不是既能成功地讨好裴徽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又能够让不良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感到称心如意吗?
越是这般细细思量,杜希峰就越发觉得这件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简单单。
他暗自思忖着:裴徽这个该死的纨绔为什么要特意将他们和杜绾父子四人关押在一块儿呢?
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啊!说不定,裴徽打的算盘正是想要借助他们这些人的手,去好好地折磨并且肆意羞辱杜绾父子四人呐!
一想到这儿,杜希峰那颗原本就充满了邪恶与歹念的心,瞬间变得愈发躁动难安起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正在他的心头疯狂啃噬一般。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杜希峰那颗阴险狡诈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悄悄地召集了一些与自己关系密切的族人,并向他们下达了一项极其残忍且毫无人性的指令。
从那天起,无论是晨曦初现的清晨,还是烈日当空的正午,亦或是夜幕降临后的深夜,杜绾父子四人都无法逃脱这如同噩梦般的命运。
他们被迫成为那些冷酷无情的执行者手中的玩物,每日都要承受如机械般精准而又不间断的暴打。
仿佛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尽管有李三针安排的不良人盯着,但在这些不良人有意无意之下,给杜希峰等人一种不良府其实根本不会真正关心杜绾父子四人的死活的错觉。
所以,只要稍有机会,不良人值守出现疏漏或者无暇顾及之时,杜希峰便会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些稍纵即逝的瞬间,将其变成进一步折磨杜绾父子四人的绝佳时机。
在这个终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得让人窒息的监牢之中,日复一日地回荡着令人胆寒心惊的凄厉惨叫声。
当然,时不时也会看到几个可怜的身影被面目狰狞、犹如恶鬼附身的狱卒们粗暴地拖拽出狭小肮脏的牢房。
紧接着,等待着这些人的将会是一连串惨不忍睹、足以令旁观者心碎断肠的酷刑以及严刑逼供。
在酷刑逼供之下,这些可怜之人对于杜氏家族庞大财产的了解可谓是细致入微到了极点,他们清楚每一笔财富的来源和去向,知道每一处宝藏的藏匿地点。
而对于那些深埋于地下、极少有人知晓的各类隐秘之事,他们也如数家珍,其中不乏一些足以震惊世人的惊天秘密。
然而,在这残酷至极的折磨面前,他们内心的防线逐渐崩溃,所有的一切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被一点一滴地逼问了出来。
这座监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弥漫着恐惧与绝望的气息。
在这里,几乎没有人能够幸免于此等非人的待遇。
但就在这片黑暗之中,却出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那便是终日在狱中苦苦哀求着不良人的杜希峰。
被李三针折磨过之后,他再无刚开始那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姿态。
如今,他像是一条失去了脊梁骨的狗,只能摇尾乞怜,眼巴巴地盼望着能有那么一丝渺茫的机会,可以面见裴徽。
说来也是奇怪得很,其他囚犯早已在一轮又一轮惨无人道的拷问之下变得遍体鳞伤,生不如死。
唯有杜希峰,仿佛成为了被整个世界彻底遗忘的弃儿,自始至终都未能踏出那扇象征着无尽绝望的牢门哪怕半步。
一开始的时候,杜希峰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他坚信以自己在朝中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裴徽定然不敢轻易对他动手,更别提动他一根汗毛了。
因此,即便他已深陷囹圄,但心中那丝希望的火苗却始终未曾熄灭。
他坚信,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或许是他的挚友,又或是他的亲人,正在外面不辞辛劳地为他奔走呼号。
他们定然会不遗余力地上下打点各方关系,绞尽脑汁想出种种方法来拯救他于这水深火热的困境之中。
有些时候,他甚至会不由自主地暗自揣测:是不是已经有人成功闯入那戒备森严的皇宫,得以面见至高无上的圣人?
那人会不会声泪俱下地向圣人倾诉他所遭受的冤屈呢?
然而,伴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流逝,他发现自己与外界的联系被完全切断,仿佛置身于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之上。
那令人窒息的关押生活,犹如坠入无底深渊一般,让他感到绝望和无助。
渐渐地,最初那份坚定不移的信念开始出现裂痕,并最终如脆弱的玻璃般支离破碎。
恐惧和不安如同幽灵一般悄然潜入他的心底,然后迅速蔓延开来,紧紧缠住他不放。
它们变得日益强大,宛如附骨之疽,让他每到夜晚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种恐慌恰似一只从黑暗深渊中猛然挣脱出来的狰狞恶魔,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獠牙,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在他内心深处肆意横行,疯狂肆虐。
它毫不留情地啃噬着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将他一步步推向无尽的恐惧与痛苦的深渊。
而这股犹如决堤洪水般难以遏制的恐慌情绪,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在他内心深处肆虐咆哮着,最终成为了他指使他人乃至亲自对杜绾父子四人狠下毒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对于可怜的杜绾而言,在过去漫长且痛苦的十多个日夜中,那日复一日、永不停歇的毒打宛如一场狂暴至极的暴风雨,以排山倒海之势猛烈地冲击着他那曾经还算得上健壮结实的身躯。
如今,他的身体早已不复当初的强健,变得如同残花败柳一般脆弱不堪、毫无生气。
满身的伤痕交错纵横,犹如一幅扭曲恐怖的地图,让人根本不忍心去直视。
每一道伤口都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怪兽,不断向外渗着暗红色的血水,仿佛在无声地向世人诉说着他所经历的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与苦难。
他那原本挺拔的身形此刻也已变得无比憔悴,好似风中摇曳不定的微弱烛火,仿佛只需轻轻一阵微风拂过,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彻底吹灭。
然而,即便自身状况已然如此凄惨,杜绾却自始至终未曾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想要放弃生存下去的念头。
只因为在他那颗饱受摧残的心灵深处,始终深深牵挂着被他的愚蠢行为,而牵连着一同入狱的身旁的四个儿子。
每一次,当那冷酷无情、仿若雨点般密集而沉重的棍棒狠狠地砸落下来的时候,他就会没有丝毫犹豫地挺身而出,宛如一只英勇无畏的母鸡,拼命张开自己的双翅,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守旁边的三个儿子。
他那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此刻更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他依然咬紧牙关,死死地撑住,仿佛要用这具躯体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将一切危险都隔绝在外。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喉咙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沙哑,眼睛里布满血丝,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不断流淌而下。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向那些残忍无情的族人们磕头求饶,恳请他们高抬贵手,放过他可怜的孩子们,把所有的暴虐行径全都施加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然而,令人心碎的是,现实总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无论他如何卑微地哀求,如何痛苦地挣扎,他的四个儿子最终也没能完全避开这场可怕的厄运。
他们每一次都或多或少地遭受了一顿毒打,身体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特别是年纪尚幼的小儿子和三儿子,他们还未满十二岁啊!天真无邪的心性尚未被世俗沾染,却要在这样惨绝人寰的折磨下饱受摧残。
他们那幼小脆弱的心灵,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创伤,精神状态也随之渐渐地出现了异常。
看着三个儿子一天比一天更加萎靡不振的面容,以及那双曾经灵动活泼如今却变得呆滞无神的眼眸,这位身为父亲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一般,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怎么能够忍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个宝贝儿子被活活打死,或者最终沦为失去理智的疯子呢?
在这段漫长而黑暗的日子里,他每时每刻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究竟该采取何种方法,才能够成功地保住自己这四个心爱的儿子。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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