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容药师跪在夜含面前,楚昊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夫人容禀,正如安国公刚才所说,为夫对陛下的感情过去了,现在最珍惜的,是你和咱们的孩子啊!
你,才是为夫此生唯一的白月光!”
楚昊作为旁观者,见状也觉得慕容药师也够可怜的了。
可夜含却似乎依然不为所动,背对着房门只顾抹眼泪。
无奈之下,慕容药师再次转头,可怜巴巴的向楚昊投来求助的目光。
这叫什么事儿啊……
楚昊轻咳一声,说道,“夫人,想想孩子……”
一提到孩子,夜含果然渐渐止住哭泣,却依然没有转身。
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
“庄主说的没错,妾身即将临盆,这个时候离开的确不合适。
不过妾身还是希望大人早点把休书准备好。”
慕容药师闻言大失所望,“夫人真的不能原谅为夫?就不能不走吗?”
夜含顿了顿,说道,“留下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见有希望,慕容药师欣喜之下,膝行两步问道。
“除非陛下心有所属!”
慕容药师:“……”
夜含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只有女帝有了心上人,嫁为人妇,才能彻底断了慕容药师的念想,否则,仅嘴上说说,她根本不信。
“但……陛下是否心有所属,为夫也不敢保证啊!”
慕容药师无比委屈,“万一陛下她一辈子不嫁人,夫人难道真的舍得弃为夫而去吗?”
“笨!”
夜含脱口吐出一个字来,脸上流露出讥讽之色,“堂堂当朝宰相,贵为辅国公,连这点小问题也会难到你?依妾身看,你根本就不想看到那一天!”
“夫人冤枉!”慕容药师连忙叫屈,竖起三根手指,指天盟誓,“为夫若再有对陛下一点妄念,愿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想必夫人一定有办法知道陛下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吧?能不能说与为夫?”
听到这誓言,楚昊对慕容药师的印象更加深刻了一层,同时也为夜含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而欣慰不已。
不过,他也对夜含的想法感到好奇。
女帝喜欢上什么人,只有她自己知道,慕容药师就算是宰相,也没能力左右吧?
当然,不得不承认,夜含本就聪明伶俐,也曾是他手下所有干支庄丁里最为出色的一个,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奇谋妙计呢?
夜含终于转过身,狠狠瞪了一眼慕容药师,继而看向楚昊,“有办法也不跟你说,信不过你!妾身只想告诉庄主!”
慕容药师闻言和楚昊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流露出尴尬之色。
待慕容药师离开房间后,夜含这才低声对楚昊嘀咕了几句。
“就这么简单?”
听完夜含的话,楚昊呆了呆,反问道。
夜含眨了眨眼,笑笑点头。
为了这对夫妻能够和好如初,楚昊只好点头答应帮忙。
房门外,慕容药师一路将楚昊送出府门外。
“安国公,那个,之前是药师心胸狭隘,还望多多见谅。”
楚昊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呃,那个……不知夫人所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能否透露一二?”
楚昊抬头,一脸茫然回道,“她让下官进宫一趟,向陛下禀明,说你们夫妻二人正在闹别扭,甚至已经到了要休妻的地步了。”
慕容药师闻言瞬间傻眼。
“就,就这???”
楚昊同样露出无语的表情,“是啊,辅国公,现在怎么办?”
慕容药师脸色无比纠结。
这事儿要是让陛下知道了,非狠狠训斥他一番不可!
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家事,怎么能让陛下知道呢?
万一陛下知道,夜含之所以闹着要休书,是因为陛下的话,他这个当朝宰相还有脸见人吗?
犹豫片刻,慕容药师咬了咬牙,“只要能留住夫人,拼了!安国公,拜托了!”
说完,冲着楚昊九十度弯腰深施一礼。
楚昊暗暗竖起大拇指。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夫妻……一对奇葩!
皇宫里,当女帝听完楚昊的奏报后,一脸不相信。
“安国公,朕知道你和辅国公偶有政见不和,甚至当殿吵嘴,但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朕对辅国公还是很了解的,既然他娶了夜含,就一定不会轻易辜负,怎么可能要休妻呢?”
楚昊硬着头皮答道,“回陛下,不是辅国公要休妻,是,是夜含她请求赐下休书……”
“什么?胡闹!”
女帝当即起身,边走边说道,“朕如果没记错的话,夜含这两天就要临盆了吧?这个时候闹什么别扭!
辅国公也是的,连自己家里的事都闹得乌烟障气,难怪今天早朝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见女帝气势汹汹的架势,楚昊在心底默默替慕容药师祈祷。
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恐怕要倒霉了……
相府门外,女帝下了御辇,狠狠瞪了一眼早早迎候在外的慕容药师,大步前行。
慕容药师和楚昊紧随其后,很快来到夜含所住的精舍外。
“堂堂相府夫人,你就让他住这种地方?”
慕容药师刚要辫解,女帝已经气冲冲的打开了房门,“都滚远点!没朕的吩咐,不得靠近!”
两人闻言,连忙退出院外。
对视一眼,纷纷流露出苦笑之色。
“安国公,连累你也被陛下责骂,药师深感愧疚。”
楚昊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看你好象幸灾乐祸似的?有人陪着你一起受责骂,心里好过一点是吧?”
见慕容药师又急了,楚昊连忙摆手,“开个玩笑而已,但愿尊夫人这个办法能让你夫妻二人和好如初,下官就是再被责骂几次又何妨?”
慕容药师深受感动,正色道,“如能与夫人重归旧好,安国公就是药师这辈子的大恩人!”
“呵呵,辅国公言重了,下官唯愿你我如以前一样,**协力辅佐陛下。”
“这是自然!”慕容药师沉声道,“大隋有你我二人在,任何人也休想兴风作浪!”
两个男人倚在墙外,双掌互击。
精舍之内,则是另外一番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