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闻言,脸上漾起一抹笑,倏尔摇摇头,垂眸避开他的目光,“魏子渊,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重来的机会,即便我回了北璃,也没有用。”
曾经,她恨不得将之剥皮抽筋,把自己所受的凌迟之刑都还于他。
可如今再看着面前的人,居然悲悯大过愤恨。
不过也是一条可怜虫罢了。
权力能换来很多东西,可唯独换不来真心。
“我不需要你给我机会,”魏子渊的视线流连在她脸上,“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不论以何种方式,不论她愿意与否。
他要的,只是结果。
苏音听懂了他话外的意思,眯了眯眼,“你可真不要脸。”
魏子渊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孤身来卧弓山,就没想过自己再也出不去……”
“想过,”苏音打断他的话,垂下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有过片刻犹豫,可再抬头,已无表情,“那又怎样?”
本就是因她而起,她必然是要来的。
可她也很清楚,要想带着白鹭从这里离开,几乎没有可能。
唯一的办法,是一换一,先让白鹭回东宫,她再设法逃走。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魏子渊扶额,有些无奈。
苏音见人还没来,便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回北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到时候搅得朝堂不安生,你又该如何?”
“没关系,你放心去做,有什么烂摊子,我收拾就好了。”
苏音眉毛一挑,“哪怕把你从龙椅上拽下来也没关系?”
魏子渊一愣,随即笑说,“只怕有些困难。”
“呵。”
苏音没继续同他争辩,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微微上扬的嘴角看得他心跳快了几分。
忍不住打起了鼓。
“最近这段时间,收到的好消息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苏音的问题让魏子渊压了压眼皮,目光逐渐变得犀利,“什么意思,难不成凌晏还能劫了我的信?”
那必不可能。
若真是那样,京城中的暗桩早就被挖出来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苏音说完这句话,没给他追问的机会,眼见白鹭被人带过来了,她赶紧走过去。
白鹭腿上的麻绳被解开了,双手仍旧捆得紧紧的,手腕勒出了血印。
“姑娘!”
见到苏音时,白鹭眼前一亮,可又很快黯淡下去,半是欣喜半是愧疚。
苏音上前给她松绑,暗卫正要动手,被魏子渊一个眼神阻止了。
这山上都是他的人,跑不掉。
“是我学艺不精着了道,还要让姑娘孤身涉险来救我。”白鹭小声说道。
苏音手脚麻利地解开困住她的绳索,安慰道,“无妨,他们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于你而言才是无妄之灾。”
她将白鹭护在身上,抬眼,直视魏子渊,“放她走,我留下。”
魏子渊一时沉默了,周遭只剩下猎猎风声。
白鹭扯了扯苏音的袖子,默默摇头,“姑娘不要,要走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