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迟疑地开口,“我觉得,皇上御书房里所用的墨,味道有些不对。”
“嗯?”凌晏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御书房他去过不知多少次了,也不是没有凑近桌案的时候,怎么没察觉出来呢?
“我对味道有些敏感,所以能分辨得出细微的差别。”苏音顿了顿,“皇上用的是御墨,以芙蓉花汁调香粉制成,理应为上乘,但我闻着却有腐朽之意。”
她见凌晏面色微变,心知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所以并未再说下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凌晏在思索,手指轻轻摩挲着苏音的腰际。
片刻后,他在苏音细嫩的脖子上咬了咬,在苏音还没来得及呼痛的时候便松开了嘴,“我去趟御书房。”
“嗯。”
从长乐宫到御书房的路不算长,但凌晏却越走越快,脸色也越发难看。
昭帝每日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御书房,鼻尖总是充盈着墨香,如果这墨有问题……
他有些不敢想。
绕过宫墙,离御书房还有百步之遥,凌晏的步子总算缓了下来,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继续往前走。
站在外面的小太监刚要扯着嗓子通传,就被凌晏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站在台阶下,听里面有咳嗽声,还有喜子的低语。
“皇上,您休息一会儿吧,都看了一天了。”
“无妨,咳咳,”昭帝喝了口水,压下嗓子中的痒意,“还有几本就看完了,你先出去吧。”
喜子知道自己劝说无用,只好退下。
刚踏出门槛,就看到站在外边的凌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凌晏捂住嘴,拽到了一边,“父皇这样咳嗽,多久了?”
“有两三个月了。”
说起这个,喜子也满是担忧,“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可太医开了好些药,也没查出症状,总是反反复复,一阵好一阵坏的。”
凌晏越听,眉头越是紧蹙。
思绪杂乱,还没理出个所以然,就听得里面喊,“喜子,进来添茶。”
“诶,奴才这就来!”喜子看向凌晏,“殿下……”
“我去,你就在外面。”
凌晏三两步迈进门槛,给昭帝添了杯新茶,轻轻放在他左手边。
昭帝伸手去拿,不经意瞥了一眼,这才觉得不对,抬起头来,稍微有点诧异,“你怎么来了?”
“父皇安排儿臣做事,儿臣总得来汇报进展才是。”
昭帝轻哼一声,“朕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前没少吩咐你办事,怎么不见你进宫这么勤呢?”
昭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喝着热茶,才觉得气顺了些。
正要开口说话,蓦然发现凌晏的衣袖都要落到砚台上了,于是赶紧伸手去挡。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月牙白的衣袖顿时染上了墨迹,黑了一块。
“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昭帝准备叫人带他去换件衣裳,却被凌晏制止了,“无妨,儿臣一会儿就回东宫了。”
这几日他都奔波在不同地方,确实也查到了些事情,简单跟昭帝禀报完后,便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