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顺平衣裳上的褶皱,慢慢地朝她走过去,每一步都极稳,好像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
苏音略微垂眸,看着他不断靠近,裙摆掩盖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小步。
都快走到跟前了,眼见魏子渊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苏音出声制止道,“陛下,男女授受不亲。”
魏子渊一愣,动作随即停下。
他从来没想到这句话还能用到自己身上。
不管是从前当皇子的时候,还是现在成为一国之君,旁人对于他的靠近都是胆怯而羞赧的,只有苏音平静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不由得轻笑一声,看着咫尺之遥的人,低声问道,“脸上的伤可好全了?”
“难为陛下还惦记着,差不多了。”
昨天脸就已经消肿,皮肤也逐渐恢复白皙,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魏子渊垂眸,目光细细地描摹着她的面孔,“怎么听你这话还带有几分怨气呢?”
温柔的声线带着蛊惑,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只怕都要被迷倒了,苏音却只是翘了翘嘴角,“不敢。”
“那晚孤让葛樟带药去庆竹苑,结果你没接,孤知道你心中不忿,就没再坚持。”
魏子渊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葫芦状的瓷瓶,“这几日孤心里一直念着这件事,总觉得还是要亲手给你,聊表歉意。”
瓷瓶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就在苏音眼皮子底下,好像她不接,魏子渊就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他的话逗得面前人轻笑,苏音抬头看他,杏眼微闪,“陛下,我的伤已经好了,便是您亲自来送,我也用不着了。”
有些东西,过了就是过了,再多的补救措施都无济于事,只能感动自己。
魏子渊听着她的话,也不恼,直接将瓷瓶塞到了她手上,“年纪小,气性还挺大。那晚孤也有错,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姑娘赔个不是。”
苏音眉毛一挑,没说话。筚趣阁
魏子渊转身,倒了两杯茶,一杯端在手里一杯递给她。
苏音看了他两眼,伸手接过,却没喝。
“怎么,怕孤在茶里动手脚?”
“方才饮了酒,现在喝不下,”苏音笑了笑,“不过我既然接了陛下这杯茶,过去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好。”
魏子渊兀自放下茶杯,坐回窗边,“你进来时孤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果酒香,还以为是自己闻错了。”
他盯着苏音殷红的嘴唇,问道,“太子允许你在外饮酒?”
“殿下对我极好。”
苏音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并不正面回答他。
魏子渊眉毛一抬,似笑非笑,“若是不好,也养不成你这般性子。”
这几日他都快把写有苏音身世的信笺给盯穿了,没发现任何和北璃有关系的地方。
可即使是这样,他仍旧觉得苏音身上有秘密,且这个秘密和念卿相关。
他特意把苏音引上画舫,自然不会轻易让她下去,于是指着面前的棋盘,“难得和你单独相处,总不能误了好时光,陪孤下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