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玉眸光微闪,摇头,“未曾。”
陈寥一看她就没说实话,“真没有?”
“我……”
陈梓玉犹豫片刻后,还是将上次私自上街找苏音说话的事情如实告知,只不过略去了些细枝末节,也并未将陛下问罪于她的事情说出来。
陈寥听完后只觉得气血上涌,指着她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从你进入皇宫开始我就告诉过你,凡事要看得远些,看得开些。
陛下已经不是从前的四皇子了,他对你的宠爱、对侯府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爹,我现在懂了。”
“你根本就不懂,”陈寥直接打断她,“你要是真的懂了,就该知道陛下日后定会选妃充实后宫,不可能独宠你一人,更不可能让侯府一家独大!”
他此前从未跟陈梓玉说过这些,想着让她开开心心地当着昭仪便好,如今苏音的出现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局势,同时还要提防她这个变数。
陈寥抬手摁了摁眉心,不欲多言,对旁边的小瑾道,“看好娘娘,万不可让她出玉芙宫。”
“是,奴婢明白。”
说完,陈寥匆匆拂袖离开。
这一晚,注定是不能安生了。
侯府书房灯火透亮,庆竹苑也不遑多让。
当凌晏带着半张脸都肿胀的苏音回来时,院子里的侍卫都愣住了,看着他阴沉的脸,不敢做声。
“长风,去取些冰块,再打盆水过来。”
“是。”
苏音瞧着大气都不敢出的侍卫,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我没事。”
凌晏转头看着她,半是生气半无奈,“你还笑得出来?”
方才光线昏暗,现在亮堂起来他才发现苏音的脸肿得很高,左侧眼睛半眯着,说话时嘴都不敢张得太开。
偏偏她眼底还带着笑意,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不敢用手去碰她的脸,只能停在半空中,偏头,仔仔细细地查看,“除了脸和手腕,还伤到其他地方没有?”
“没。”
苏音摇头,烛光映在眼底,星星点点,“就是宴会上点心吃得有些多,渴了。”
凌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倒水的动作带着些恼怒,递给她的时候却很轻柔,“慢些喝。”
一杯水下肚,苏音稍微觉得暖和了些,坐在凳子上等长风。
长风办事很快,庆竹苑的人也不敢怠慢,所以不出一刻钟,他就端着冰块走了进来,将铜盆放在架子上,“殿下,葛樟在外面。”
“嗯,”凌晏慢条斯理地用细软的布料把冰块裹上,眉眼疏淡,“他来干什么?”
“他是来送药的,现在还在庆竹苑外,殿下要他进来吗?”
凌晏把冰块包好,走到苏音面前,弯腰,稍微比划了一下,这才道,“让他走吧。”
葛樟来送药,必是魏子渊的意思。
这事没那么容易翻篇。
长风抱拳,“属下明白。”
凌晏此刻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苏音的脸,拧着眉头,比划了半天不止该如何下手,“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