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面不改色地说出威胁人的话,还挺有样的。
苏音嘴角的弧度还没压下去,对刘同道,“公子,刀剑无眼。”
听起来像劝说,实际却是挑衅,偏巧刘同不敢冒险,若真把自己伤了,他找谁哭去?
刘同见身后的人半天没动静,于是悄悄把头歪到一边,想躲开剑刃,没想到他退一寸,剑就逼近一寸,无路可躲。
小厮站在旁边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就是跟在少爷身边打杂的,不会武功,只会扑过去抱着长风的腿求饶。
小厮正要这般做时,苏音突然朝长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人放开。
长风这才唰地一声,将剑收回鞘中,人却没有撤开,盯着刘同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敢冒犯,立马就能将人制服。
刘同先是惊慌,待离长风一丈远后,突然就觉得有了些底气,怒不可遏,“你们等着,有种别走,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他自己打不过,但可以叫帮手啊。
长风将剑抱在身前,朝他点点头,语气严肃,“我等着,不来的没种。”
苏音没忍住轻笑出声,看刘同慌不择路地跑了出来,直到人消失在黑夜中,她都还没收回视线。
“尖嘴猴腮,有什么好看的?”
身后响起一道幽怨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地问道。
同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霸道地将她的脸转过来。
苏音冲着凌晏扬了扬眉毛,“人不好看,戏好看啊。”
刚才可不就像是在耍猴戏吗?
刘同是侯爷陈寥的侄子,虽不住在平都,但时常去平都玩耍,仗着自己的身份调戏过不少良家妇女,也祸害过不少姑娘。
那时候,苏音身为魏子渊的幕僚去侯府商量事情,亦被刘同言语轻薄。
苏音本想揍他一顿出气,可考虑到魏子渊需要侯府的支持,不能因为这事和侯府闹不愉快,于是忍了下来,只是事后让陈寥好生管教自己的侄子。
如今想来,亏大发了。
就应该先把他揍个鼻青脸肿。
回神,见凌晏还盯着自己,于是问道,“殿下的事情处理完了?”
“还差一点,”凌晏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滑,牵住她的手,把人朝楼上带,“坐了一天马车,你不累?”
“累啊。”
苏音配合着他的脚步往前,“不过我明早还想看看紫鸢花呢。”
“那就稍晚一点出发。”
……
夜半,璃镇被黑暗笼罩,子规客栈的人也陷入沉睡。
一楼最角落的房间还点着灯,光线昏暗,将桌前两个人的影子拽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卜云铮和雅娘相对而坐,有些沉默。
最后还是雅娘先开口道,“今天来的那几个客人,我觉得有些奇怪。”
那男子倒没什么,中规中矩,跟平常往来的客人一样;可女子的言行实在让人无法不多想。
卜云铮压了压眼皮,低声问,“怎么说?”
“今日刘同来了店里,我本想着她一个姑娘家,让她避一避,谁知她非但不怕,还有主动逗弄之嫌,就好像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