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淑妃都没再找他,昭帝也暂时没时间理会他的功课,凌承便跟个野孩子似的疯玩。
唯有一点令他心头稍稍不爽。
他觉得茶话会太过丢脸,现在每次出门,都躲着谢玉漓走。
对于谢家落脚的院子,更是敬而远之。
凌承心里怎么想的,谢玉漓不关心,也不屑知道,此刻她正坐在苏音面前,小口小口地抿着樱桃酒,“今日就出发吗,这么着急?”
苏音点头,“殿下决定的。”
避暑山庄离陆家不远,顺路去探望,是应该的。
“殿下一片孝心,还真令人动容,”谢玉漓轻叹一声,“先贵嫔没有兄弟姐妹,现只剩两位老人相依为伴,见到殿下,必定十分开心。”
她看向苏音,“你也是从陆家出来的,这么多年没回去,也很想念吧?”
苏音敛眸低笑,含糊道,“这世上总会有很多身不由己。”
她毕竟不是真的陆家人,只是为了掩盖身份才这么说,对于陆家仅仅有些好奇罢了。
……
凌晏一早就跟昭帝说过,等安顿好之后,要去看望两位老人。
昭帝没有异议,但情绪不高。
睹物思人,闻景而悲。
哪怕每年夏日都来避暑山庄,昭帝却从来没去过陆家,也没召见陆家人。
先贵嫔是他忘不掉又不愿提及的痛处,所以为免伤心,他选择不见。
“咳咳。”
他以拳抵唇,轻咳两声,胸口有些闷。
昏黄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悲戚,这些年在龙椅上,眼里的光早就被磨没了。
外面响起轻盈的脚步声,走到门槛时还差点绊一跤。
昭帝抬眼看去,喜子扶着头顶的巧士冠,踉踉跄跄得往里走,半天才稳住身形,“皇上。”
“太子那边怎么说?”
喜子躬腰,“殿下说预备今日酉时出发,晚上也就到了。”
昭帝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本书翻,想掩盖不经意流露出的情绪,“他准备在陆家待多久?”
“这……殿下没说。奴才估摸着也就几天吧?”
昭帝听完后没再言语,良久才开口道,“你去把高术叫过来。”
“是。”
喜子走远了,身后还有一阵咳嗽声。
彼时,高术正躺在摇椅上,拿着刚洗好的水果准备往嘴里放,结果喜子一出声,直接把他手里的西瓜给惊掉了。
“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喜子连忙道,“高太医恕罪,是奴才的过错。皇上叫您过去呢!”
高术一听,脸色正经了不少,起身,看喜子额头上的汗珠都已经顺着侧脸流下来,顺手给了他一扇西瓜,“公公也不容易。”
喜子双手接过,笑到,“多谢高太医。”
高术没有耽搁,抄小路到了昭帝住的院子,站在台阶下,“皇上。”
“进来吧……咳咳。”
伴着堂屋里低沉的声音,高术抬腿进去,“参见皇上,皇上近日可是身体不适?”
“嗯。”
昭帝放下折子,露出手腕,“你给朕号号脉。”
这次出行也带了几个太医,其中还有昭帝常用的,此次召见,高术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