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等,就直接等到谢玉漓吃了半碗茯苓膏。
她抬头,拿帕子擦完嘴,这才看向苏音,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有羡慕,却没有敌意,“太子殿下对你很不一样。”
谢玉漓从来不轻信传闻,本就是虚虚实实真假参半的东西,经过无数张嘴传到耳朵里早就没什么价值了,不听也罢。
可这几次见到苏音和太子的相处,她终是看到自己以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沾染了红尘气息。
苏音眉毛一挑,诧异她开口居然是这么一句话,“东宫婢女少,侍卫多,看起来不同罢了。”
谢玉漓摇头,“你自己信吗?”
“信。”
她总不能告诉谢玉漓自己原本是刺客,结果刺杀未遂,临阵倒戈,最后成了太子贴身婢女,所以太子对她才有所不同吧?
苏音看谢玉漓左侧眉毛飞起,没再和她争辩,只道,“我原本以为你这样性格的人,遇上喜欢的男子定会大胆靠近,没想到还是只离得远远的。”
刚才两人的交流不过片刻,仍旧被苏音看了出来。
谢玉漓眸光微暗,低头,拿勺子去戳碗里的茯苓膏,语气难得有丝幽怨,“有些东西是努力可以争取到的,有些东西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感情恰恰是这人世间最磨人,又最不容易争取到的,往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是啊,努力只会让人丢掉自己,费力不讨好罢了。”
苏音应和了一声,可惜她明白得太晚,用生命去验证了这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谢玉漓突然轻笑道,“懂得还挺多,怎么,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
她直白地让苏音都不好意思拐弯抹角回答,隧道,“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世间痴男怨女那么多,月老能管住几个人?要我说,无情无爱一身轻,逍遥自在。”
谢玉漓捏着勺子的手一顿,再看她时,眼神晶亮,“这话说得有趣,哪个妙龄女子不幻想着有一个好夫君,最好能把自己宠到上天摘星。”
她见苏音毫无反应,眉宇间甚至有淡淡的愤懑感,于是改了话头,“你既不在意这些,那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人活在世,四季三餐。”苏音舀起一勺糖浆,同她示意,“什么都不想,不也很好吗?”
她看着年纪不大,思想却很开阔,就跟早已经历过一样,让谢玉漓有些费解。
“我问你,你明知我心悦太子,还敢接我的邀请上我的马车,就不怕有危险吗?”
“你不会。”苏音说得很肯定。
“为什么?”
“因为你是谢玉漓。”
她尚在北璃时就听说过谢玉漓这个名字,知晓其行事作风,见到真人,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谢家女儿,心思玲珑,做事坦荡,爱憎分明。
背后扎人的手段她不会使,也不屑使。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揭过这个话题。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方,偌大的院子被高高的石墙围起来,阻隔了外人探视的目光,周围停着不少马车,陆陆续续还有到的。
谢玉漓和苏音刚下车,就被正前方的一辆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