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妹妹,让你见笑了。”皇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娘娘,嫔妾承蒙您的关照,才有了如今的光景,要是有什么吩咐,请您明说,嫔妾一定尽力而为。”
皇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好妹妹,”皇后亲厚地接起姜玉欣的手,“曲选侍的胎已经四个月了,昨天梁太医说,极有可能是个皇子。”
姜玉欣立刻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是,要嫔妾去劝说曲选侍,让她主动去跟皇上陈情,将腹中皇子养在娘娘膝下,对吗?”
“是。本宫是实在没办法了,没有嫡子,本宫在明贵妃面前,毫无胜算。只盼着皇上看在本宫养育皇子公主辛苦的份上,不至于降妻为妾罢了。”
“只是......。”姜玉欣有些为难,“曲选侍未必肯听嫔妾的,那毕竟是她的孩子,嫔妾也作不了她的主。
嫔妾不明白,若是您想抚育皇子,那大皇子不是现成的人选吗?而且他的母妃已死,您抚育他,更加划算啊。”
皇后脸色微变,说:“太后说了,可以将大皇子记在本宫名下,但是她老人家想要亲自抚育大皇子成人。若是只占了个名份,没有母子感情,始终是差了点。
曲选侍腹中的皇子就不同了,若是他一生出来就养在本宫身边,到时候自然会与本宫亲厚,这母子感情便会如同亲生一般。”
皇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虽然不是亲生的嫡子,但是养在膝下,到底占了半个嫡子的名份。
前朝乾灵帝在位期间,虽同时设立东、西两宫皇后,但仍以东宫为尊,西宫次之。
皇上是个嫡庶分明、国事为重的人,即便要立东、西两宫皇后,也会从顾全大局。
若是皇后抚育了曲选侍的孩子,又将大皇子记在名下,那她便是手握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到时候的确能增加一些胜算。
姜玉欣:“可是,毕竟有曲选侍这个亲生母亲在,即便您抚育他长大,悉心栽培。有道是母子连心,难保皇子的心里不会向着亲生母亲啊。”
皇后微微一笑,“这正是本宫找妹妹来的原因啊。”
姜玉欣眼睛睁大,“您是想......去母留子?”
“贞妹妹,二皇子养在宫外,本就让人诟病。来日是封藩还是做个闲散窝囊王爷?
贞妹妹,你要早些为二皇子打算啊。
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召你侍寝了吧?”
皇后抿了一口茶,带着些凉意,“另外,本宫还听说了,那平西候府也得到了药王谷的坐胎药方。
只要明贵妃想怀孕,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皇后继续加大姜玉欣的紧迫感和危机感。
姜玉欣垂着眼睑,皇帝上一次召幸自己已是二十多天前的事了,在外人看来,自己这不就是已经失宠了么。
沉吟片刻,姜玉欣道:“娘娘,可否容嫔妾再考虑些时日?”
自己与明贵妃之间,并无死仇。只要自己安分守己,她未必容不下自己。只不过,自己得做小伏低、姿态谦卑些罢了。
至于景琛,他对任何皇子都几乎没有威胁,以她的聪明,何必多此一举?
皇后让她对曲选侍去母留子,安的是何种心思 ,姜玉欣岂会不明白?
不过是为了将来皇子成人后追查起来,有姜玉欣替罪羊背黑锅,便不会影响他们母子感情了 。
她以为后宫之中,所有人都是只重利益,不重感情。
可在姜玉欣的心里,选择皇后无异是与虎谋皮,相比之下,曲选侍虽然无权无势,却还没有完全泯灭良善。
更何况,姜玉欣之前的经历的种种算计和陷害,其中就有皇后的手笔。
自己作为不知,不代表她就不计较。
害她的人,终有一天,她要一一讨还。
她是断然不会对曲选侍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