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肖更衣小产一事有了进展,那个圆脸宫女倒是硬气,直到咽气也未曾吐露一词。
反观小向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可他只是这个计划中最边缘的一环,知道的东西有限。
但依着他的证词,丽嫔必定涉及其中。
皇上又传丽嫔过去问了话,具体的谈话内容,旁人无从得知。
只知道案情到了最后,是以丽嫔废去一切位份打入冷宫、相关涉事奴才处死结案。
至于姜玉欣,则是宣布无罪,当即解了禁足。
——
这一日,姜玉欣在宫中散步,行至宫中甬道时,一个身着淡红色宫装跪在地上的宫女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那宫女约摸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格外娇俏灵动。
姜玉欣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问:“跪在那里的是.....\"。
刘嬷嬷:“这便是奴婢跟您提过的,锦和宫的二等宫女曲优兰。”
姜玉欣眼珠一转,浮起一丝笑意,抬脚走上前去......
又过了几日,宫里出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皇上看上了锦和宫里一个二等宫女曲氏,当晚便宠幸了她,事后升她为官女子。
原以为皇上不过是一时兴起,毕竟官女子无品无级,位居末等,只比普通宫女地位稍好一点而已。
可没想到,接下来,一连三天,皇上都召幸她,还将她安置在锦和宫的北侧院。
据说,皇上回回都是打着看宋昭仪的名义去的锦和宫。
在宋昭仪宫里坐会,然后便去了北侧院。
皇上这样在宋昭仪的眼皮子底下宠幸她人,这无异于公然打脸。
锦和宫里,花瓶碎了一地。
“贱人,贱人。”宋昭仪气得五官扭曲。
可心劝道:“娘娘,皇上这是在跟置气呢?这个时候您千万要稳住,万万不能再有风言风语传到皇上耳朵里。”
宋昭仪白了她一眼,“若非你们出了纰漏,本宫又岂会受今日之辱。”
可心和可伶跪下低头请罪:“奴婢们办事不力,连累了主子,请娘娘责罚。”
“责罚有什么用?你们快想想办法,非得解决了那贱人才好?”宋昭仪咬牙切齿的道。
可伶:“娘娘,您肚子里的龙胎要紧,可千万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龙胎。
皇上不过是拿曲氏故意气您罢了。
等皇上新鲜感过了,她还能在您眼皮子底下翻出浪来?
到时候是圆是扁,可不都由着您吗?”
宋昭仪:“她知道咱们多少事?”
“娘娘,咱们做的事都是秘密进行的,她不过二等宫女,如何知道内情?娘娘放宽心吧。”
宋昭仪这才稍稍平静了些许。冷哼一声道:“就让她再蹦跶几天吧。”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一晃又到了端午佳节。
皇上借着节日之喜,大封六宫。
封玉妃为正一品德妃;凌婕妤为凌妃;肖更衣为采女;李选待为宝林;曲氏为更衣;另外,林嫔赐封号‘良’。
这些受封的人中,除了肖采女和曲更衣,其余的都是打从东宫就开始伺候皇上的人了。
众妃嫔于凤仪宫谢恩,聆听皇后教诲。
皇后:“皇恩浩荡,众位妹妹以后更要齐心协力,伺候好皇上,为皇上为忧。”
玉妃等人跪下:“谨遵皇后教诲。”
“免礼!”
瞥见宋昭仪脸色深沉,皇后道:“宋昭仪,曲更衣原是伺候你的人,如今她得了皇上喜爱,也是你调教有方啊。”
宋昭仪哼了一句,也没作声。
皇后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和她计较,转而对曲更衣道:“皇上虽宠着你,但宋昭仪是你的旧主,对你有提携之恩,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本份,莫要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曲更衣心里冷笑,却也只能回道:“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着林嫔(现在的良嫔)关怀了一番,当然,主要是关怀她肚子里的龙胎。
到了傍晚,良嫔见红的消息犹如一枚炸弹惊动了整个后宫。
等姜玉欣赶到时,满宫的妃安排差不多都到齐了,帝后也一前一后地赶了过来。
良嫔躺地床上撕心裂肺的哭喊:“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屋内一股子血腥之味,显然情况不妙。
良嫔眼见皇帝后,一个劲的哭喊道:“皇上,有人要害臣妾,要害臣妾的孩子,您要为臣妾作主啊。”
郝天旭握住她的手,触及之下,却见她的手凉得惊人。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安慰道:“有朕在,没人可以害你。”
这时,良嫔的肚子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额间冒汗,身子疼得发抖,握住皇帝的手也不禁用力。
皇帝心里一紧,问“良嫔胎象一向稳固,这好端端地,为何会突然见红?”
梁院判:“回皇上的话,微臣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良嫔腹中皇嗣气息已经微弱,且已见大红。。。。。。皇嗣只怕是。。。。保不住了。。微臣学艺不精,请皇上降罪。”
“胡说。”一向沉稳的皇后震怒,“事关皇嗣,岂能轻言放弃,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想法子挽救!”
皇后又对着底下人吩咐道:“去太医院将当值的太医都叫过来,不当值的,也召回宫来。无论如何,要设法保住良嫔肚子里的龙嗣。”
梁太医刚才的话说得很委婉,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孕妇见了大红,孩子哪里还保得住。
何况这太医们向来都是说七分留三分,既然梁太医都说保不住了,那便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未几,十几个太医赶了过来。
陈伟明和林院正也在其中。
他们围着良嫔诊治了一番,纷纷摇着头。
最后,林院正跪在皇帝面前,悲怆地说道:“皇上,良嫔娘娘腹中龙胎气息全无,已经胎死腹中了。若不及时服用落胎药,将胎儿取出,恐危及良嫔娘娘性命,请皇上定夺。”
“不!!!!!”良嫔歇斯里的哭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上苍若有灵,我愿以命换命,换我儿平安。上天啊!你开开眼吧!”
她的话带着无尽的悲痛,仿佛淬了血一般。
她紧紧地抓住郝天旭的手,肝肠寸断地道:“皇上,求求您了,您救救皇儿吧,今儿个上午他还在踢臣妾肚子呢?怎么会。。。。。。他怎么这么说没就没了。。。。。。。您救救他,救救他!”
这一幕,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
皇后更是掩面哭泣了起来。
就连一向冷漠的明美人都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