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百思不解的结果
两人登上小山,避开香客,来到了山坡的树林之中。找了一棵参天大树,赵朗看了石秀一眼,道:“我先上去,你慢慢爬上来。”说完,双脚一蹬,跳上三米多高,施展身法,运用着静力学的理论,计算着受力点,手脚并用,十几息间便窜上了三十多米高的树干上。找了一个观察点,取出激光枪,卸下瞄准镜,通过瞄准镜观察一里多外的军营。
石秀一脸佩服的看着树上的赵朗,心想这种本事真是高明,找个机会讨好一下门主,请门主传授一点儿,自己也是受益无穷了。
赵朗透过瞄准镜,清晰地看到军营里的情况。920米,这是大树与军营主将署理房的距离,赵朗利用瞄准镜与参照物的对比,运用强大的计算能力,瞬间便得出了距离数据。
赵朗扫看了四周一下,距离没问题,视线没问题,风力呢,呃,激光枪好像不用计算风力;天气,晴朗,也没有问题,所有因素对激光枪的发射不构成影响;退路,也就是上山的路,也没问题,绿树成荫,构成完美的遮掩物,利于撤退。赵朗脑子里瞬间综合了狙击的各种因素,这个地方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藏身处隐秘,退路通畅,确实是一个狙击的好地方。
此时的石秀正“吭哧,吭哧”地往树上爬,三十多米的树干,他爬了一刻多钟才爬上来。赵朗俯身伸手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拉,把他拉上了旁边的大树干,待石秀坐定,便把瞄准镜晃了晃,道:“三郎,这个叫望远镜,可用之观察远处之物。”又示范了一次,便递了过去。
石秀接过瞄准镜,学着赵朗模样,贴在左眼一看,三里外的主将署理房跃进眼中,他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瞄准镜掉了下去,忙定定神,又贴在左眼,定睛看去。只见那兵营的一切事物皆清晰地展现在自己面前,不禁惊道:“门主,这法器端的厉害。”
赵朗道:“你仔细看好,盯着那刘天佑,见到他的身影,便告知我。”说罢,靠着大树坐了下来,眯上眼,径自歇息了。潜伏狙击需要的是耐心与运气,由于狙杀目标的行踪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也不知潜伏到什么时候,因此必须抓紧时间休息。
石秀拿着瞄准镜,对着兵营观察了一个多时辰,双眼都酸了,却没找到刘天佑的身影。心下嘀咕,那家伙不会是出营去了吧?
两人轮流监视,抓紧间隙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心下也无奈。从鞋山山庄出发到登山观察,已过了两个多时辰,赵朗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6时。夕阳西下,小山的山顶上留下了最后一抹余晖,军营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金黄色。
军营开始热闹起来,一队队士兵正排着队朝厨房走去,想必是开饭的时间到了。就在此时,石秀透过瞄准镜看到一队人马护着一辆马车从营门外冲了进来,那哨兵也不拦阻。马车直驾到主将署理房才停了下来,一个身穿镔铁甲的高壮军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是刘天佑是谁?
石秀一看,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道:“门主,刘天佑回来了,就在主将署理房里。”
赵朗一听,马上拿过长形木盒,取出激光枪,接过瞄准镜,“咔嚓”一下安装上去,举起激光枪,对着军营主将署理房,在套动作下来,流畅迅速,熟练无比。
石秀一脸疑惑,今天他跟着赵朗来到了老爷山,爬上了大树后,他接触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法器,通过这个法器,竟能清晰地看到两里外那个主将署理房内的文书上的文字。通过那打开的窗户,清楚看到那桌面上写着“兵册”、“田亩”等字眼,心中震惊之极,有如此法器,那监视一些目标人物岂不是轻而易举?此时见赵朗从木盒中取出一支一尺来长的铁条,把瞄准镜快速地装在铁条上,心里顿时明白,原来这望远法器是这铁条的一部分,却不知这铁条又有何用,难道可以看得更远?
赵朗端着激光枪,死死地盯着920米外的主将署理房,打开了枪上的保险开关。
盛夏的炎热,让仆人把房间的门窗都打开,通过窗户,赵朗看到两个婢女正为刘天佑卸下镔铁甲,刘天佑刚好正面对着窗口。这是一个好机会!赵朗瞄准他的额头,心中却略有犹豫。这真是一个好机会,赵朗有信心一枪把刘天佑的头颅击穿,但却不是一个好时机,两个婢女在旁,若此时击毙刘天佑,必然引惊慌,达不到让刘天佑神秘死去的效果。若只是简单地杀死刘天佑,自己在白杨镇就可以动手了。思量一会,还是放开扳机上的手指,耐心地等待。
在石秀看来,只见赵门主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干上,宛如一座石像,双手持着铁条,对着军营。石秀好奇,门主在看什么呢,这么专注?他忍不住向军营方向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远远地,只是看到一缕缕炊烟和一排排兵房。
又过了一刻钟,赵朗终于看到两名婢女离开房间,他的手指又压在了扳机上,正要开枪,却又有一个士兵走进房间,拱手弯腰在向刘天佑禀报着什么,刘天佑走到一张大桌前坐下,身体侧向着窗户。赵朗把枪向下压了压,瞄准了刘天佑的侧面太阳穴的位置。
静静地等待……
静静地等待……
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华尔街那个金融办公室面对指数时的专注,他感觉自己就象做物理实验时的专注,他感觉自己就象攀爬悬崖探险时的专注……
几分钟后,那士兵终于走出了房间,刘天佑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他这一养神,就招来了死神。
赵朗不再犹豫,扣动扳机,只听见“噗”的一声枪响,通过瞄准镜,赵朗清清楚楚地看到刘天佑的太阳穴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孔,这就是激光枪的利害,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
那刘天佑头一耷拉,脑袋垂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没有变,人却已死去。赵朗是一个稳妥冷静之人,他把焦点往下移了移,瞄准刘天佑的左肋,又“噗”的开了一枪,刘天佑身体一动不动,左肋又出现了一个黑孔,死得不能再死了。
激光的高温炙烤,使创口瞬间焦化,封住了黑孔周边的血管。两个黑孔一时间竟没有鲜血喷出,过了十几秋,才见血迹从孔口渗出,渐渐地血便由渗出变成了流出,刘天佑的左脸上、地上开始流浪满了鲜血。
赵朗收起激光枪,用木盒装好,背在后背,对石秀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说罢,向下一扑,如大鸟般飞下,半空中对着树干一按,减缓了速度,再度向下飞,又是一按,如此三次,便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石秀看得呆住了,饶是他见多识广,对于这种几息间便飞到地面的身法还是震惊无比。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向门主讨教这门身法。
赵朗抬头叫道:“快点下来,走啦,走啦。”
石秀回过神来,忙手脚并用一步一步地向下滑溜下去,半途中,他转头看了一军营,却见军营人员奔走,一片慌乱的景象。他也不作多想,三两下回到了地面,与赵朗一道向山下走去。
这一路上,赵朗明显加快了速度,他现在充分利用向前扑的惯性,减少与地面的摩擦,精准地运用物理着力点,奔跑的速度比常人快很多。他跑一段,却又不得不停下来等石秀,相比起来,石秀的速度太慢了。
当两人回到江州城时,已是华灯初上,城门的灯笼已挂了起来,西城门正在缓缓地关上。石秀喊了一声:“曹队正,等某一会。”
守门的士兵一看是石秀,都停了下来,笑道:“石大官人,这么晚才回城呀?”
石秀从袖里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了个队正道:“嗐,刚与我家先生从江边回来,快赶慢赶的,终于赶上了。”
那曹队正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道:“快快进城,三郎定是做大买卖去了。”
石秀笑着胡诌了几句,便与赵朗进了城门。没走几步,背后 的城门又“嘭”地一声关上了。
就在此时,忽听到城外马蹄响起,有人在城外大声叫道:“快开城门,我是厢军军正黄天浩,有重要军情要向知州大人禀报。”
那曹队正走上城墙,探头望去,只见五骑军官立马城外,便谄笑道:“黄军正,麻烦您老出示军牌,这城门关闭后,不准兵马进城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小人也不敢违背。”说罢,从城头上放下了一个吊篮。那黄军正也不恼怒,把军牌和出营文书放在吊篮上,退到了一边。城上曹队正验过军牌和文书,大手一挥道:“开城门。”
随着城门打开,五骑快马奔驰而进,向知州官衙跑去。石秀与赵朗站在街边避让,石秀奇道:“晚上还策马急驰,可能是有紧急军情。可这江南之地,又不是边陲,能有啥紧急军情呢?”
赵朗笑了笑,低声道:“刘天佑突然死了,当然算是紧急军情了。”
石秀惊诧道:“怎么可能?刚才还见到他在那主将署理房呢。”
赵朗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在山上时已将他击毙,此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要让第三人知道。明天你暗中打听,多与老兵油子接触,看看官府与厢军的反应如何。”
石秀心下骇然,赵门主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拿着望远镜观察一个时辰,再用一根铁棍指着军营,也没见他念咒语,就把刘天佑击杀了?就算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呀。自己可谓是全程参与,亲眼所见,现在也是将信将疑,那刘天佑真的死了?
两人在何召饭店中用过晚饭,便去了格物门在城中的据点歇息了。
第二天,石秀发动手下的全部人员,全力打探昨天的紧急军情之事。半天后,多人探得消息回报。从知州当差的衙役中得知,昨天傍晚,刘天佑确实是死了。又从几位老兵油子口中得知,刘天佑死得很蹊跷,从外面回来不够一刻钟就死去了,脑袋上有一个伤口,却不见凶手,也不见有凶器,听说那手段很是神秘,绝对不是人力所为。
下午的时候,石秀一个当衙役的手下在散值后,直接找石秀禀报。这个衙役陪着推官和仵作进行尸检,据他所见所闻,现场可谓是诡异之极。那刘天佑的尸体有两个拇指大的黑孔,一个在太阳穴,从左向右贯穿头颅;一个在左肋,也是从左向右穿透整个身体。仵作与推官都说人力万万不能弄出这样的创口,就算那神臂弓,也不可能贯穿人体而箭矢不留在体内。那黑孔表面焦黑,显然是受过灼烧。有人估计是天雷击下的伤口,但兵营的所有人都说昨天天气晴朗,也没听到雷的响声,绝对没有天雷。推官与仵作都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法对这个案子下结论。
石秀认真地回想与赵朗在小山上观察兵营的过程,想了很久,还是象推官一样,百思不得其解,所有的细节都推敲了无数遍,还是神秘莫测,无法解释,想要向赵门主询问,却又不敢。
石秀觉得百爪挠心,但门主已下达了不准声张的命令,自己就算怎么好奇,也是无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