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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媛娘跪在顾子离的脚边一个劲地磕头,不过两下,白皙的额头渗出丝丝血迹。

顾子离握着荷包的手指紧得泛白,他抿着良久,道:“环儿谋害姨娘,醒悟后羞愤自缢。”

“冬子,将人拖出去埋葬!”

他身旁的小厮领命走来。

我眉心一沉:“相爷想息事宁人?”

“沈锦殊,不管我们怎么闹别扭,你都别忘了,你是我的夫人,是相府的当家主母……”

顾子离警告的话还未完,地上的老伯忽地起身,朝着柳媛娘跑去。

“就是你个毒妇,害死了我家环儿,我要去衙门告你,告你!”

柳媛娘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在老伯距离她三步之远时,她拿出了另外一个嫣红色荷包。

“玉老爹,据我所知,你在赌坊,欠了五两银子吧!”

老伯忽地顿足,背影深沉,不知道,他此刻正等待什么。

“给!”

柳媛娘将自己另一个荷包丢在地上,装作一副悲悯模样,道:“这里面有十两,多出来的五两,给你女儿打口好棺材绰绰有余,剩下的,还能帮你们度过一个富足的秋天,知足吧。”

刚刚还一脸要为女儿讨公道的老伯,此刻弯下腰,乐呵呵地捡起地上的荷包。

“哎呀呀,多谢这位……额,雍容华贵的美丽夫人!”

柳媛娘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却也很是受用地抬了抬下颚。

我盯着老伯的背影,只觉眼前有一只哈巴狗,正在疯狂摇着尾巴讨好人类。

人心就是这样诡谲,上一秒还是一个慈父模样,下一秒就会为了银子,抛弃女儿。

做宰相两年,顾子离瞧着这件事,也只是刚开始皱了下眉头,随后看向柳媛娘的眼神,则多了丝赞赏。

生在我这样的大家族,大时代的背景下,这样的事情,早已稀松平常。

可我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当我决绝说出“报官”两个字时,顾子离第一个不答应,“夫人,我相府现在如日中天,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确定,要因为一个贱婢,闹得不如此难堪?”

我没有说话。

的确,最近各地灾害频发,都是顾子离在带人处理,可不得成为皇帝眼前的红人嘛。

可是……

“夫人,就依相爷的吧!”

房门口,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反驳声。

青竹如枯树枝的手臂撑着门框,面色惨白,可盯着柳媛娘和顾子离的一双眸子,却亮得吓人。

“这件事,我……不追究了,反正……”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深沉地看着顾子离。

后者毫不在意她后面的理由,得到想要的回答,他眉心陡然舒展,唇角也扬起一抹浅笑。

“夫人,家属和受害者都选择息事宁人,你呀,就别操那份闲心,安安心心地做好相府夫人!”

我眉头微拧,一股子难以克制的烦闷和嫌弃充斥心头,别开视线,余光看到另一边神色怪异的青竹,

总感觉,她这一次,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曾经还未做姨娘时,青竹对顾子离是仰慕的,就算男人疑心她,也不影响她那颗热爱的心。

后来做了姨娘,她又是骄傲的,府中夫人看似受宠,但相爷时时刻刻都想要她的命,至于外面来的货色,那就更不用放在心上,相爷的三个女人中,只有她,才是爷的真爱加心腹!

可和柳媛娘斗了几个回合后,她发现,一切都不是那样的,顾子离会频频偏向柳媛娘。

其中过程,我见过她的失望,也看过她的狼狈,但一直以来,她对顾子离热爱的心从未改变,但现在,我好像在她眼底看到了怨恨。

她恨顾子离不信她,恨顾子离事事都不站在她这边,恨他们的孩子没了,顾子离依旧护着凶手。

当然,她可能更恨柳媛娘。

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青竹和柳媛娘也不是值得同情的同类,他们两人斗,我乐见其成。

不过,当报官的,我还得报官,但前提是等宋天拿到两条人命的所有证据后。

思及此,我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按你的意思办吧!”

话落,我抬腿打算离开,顾子离却从背后叫住了我。

“夫人,你甩刀的动作……很眼熟,我好像哪天晚上做梦梦见过!”

他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中试探,却叫我心跳快了两拍,但也仅仅是两拍,两秒后又恢复平静。

就算怀疑那晚伤他的人是我又如何,他还能派人来杀了我不成?

看他那阴郁的眼神,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我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出了彩云阁,我唤来宋天。

“你暗地里继续调查王如烟的死,不过在查之前,先将环儿的死亡证据和陈词整理好。”

就算是看戏,也得搞清楚原委不是,再者,若青竹又不争气,斗不过柳媛娘呢,所以,做两手准备,总是没错的。

“遵命!”宋天手抱成拳,压着人离开。

安排完,我回到慕枫园。

彼时,天边繁星璀璨,分外美丽。

我坐在靠窗边的书案前,目光落到这无尽月色中。

“姑娘,夜深了,你也早些歇息吧!”采薇端着点心茶水走进来。

她一边怕我饿着渴着,一边又希望我能早些休息,哎,小管家婆真是矛盾呀!

我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她,久久没说话。

她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脸颊猜测道:“姑娘可是,想和奴婢谈心?”

不愧是我的好采薇!

“顾子离今日说的一句话,叫我很在意。”

我转头,看向无尽的月色,神色忧思。

“他说,我侯府如今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因为姑娘太美太优秀,侯府门第太高太繁荣,他自卑、阴暗,所以诅咒侯府呢!”

采薇给了我一个解释,但我感觉远不止于此。

父亲和哥哥们的出征,我总觉得这其中有顾子离的参与。

他想要做什么呢?

“姑娘?姑娘?”采薇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收回思绪,又听得她道:“夜深了,秋老虎的风,可是很厉害的,您若是再这样待下去,真会感冒的,”

“好!”

我没有头绪,索性听她的话,去舒服地睡一觉。

忽地,屋顶传来轻微响动,很快归于平静,但我能感觉到,那个人没有走远,而是如匍匐的狼,伺机而动。

什么情况?

我倏然想起临走前,顾子离的眼神。

淦!

那狗男人,难不成还真派人来试探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