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弘文清晰地感受到驴子仿佛开了电动小马达般剧烈颤动,频率之快,幅度之大,显然按了强劲档。
对方背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抽搐,两条腿瑟瑟发抖,站立都变得极为艰难。
怕成这个德性,始终不敢回头看一眼。
见状,许弘文的恶趣味达到巅峰。
他抬起双臂勒住吕言谋脖子,趴在对方耳边吐出清冷的气息:“小飞头来咯。”
“啊啊啊啊啊啊!!!”
吕言谋心理防线彻底垮了,双眼暴突。
他奋力把许弘文甩掉,惊恐地朝着齐绪奔去,将其重重扑倒在地,快速把头藏在齐绪睡衣里一动不动。
“你...”齐绪盯着那时不时颤一下的身躯,脸上逐渐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是唯物主义战士吗?”
吕言谋:“......”
他没心情跟齐绪斗嘴,此刻已然琢磨过来刚才是许弘文。
但他现在无法起身,只因耳边响起许多“咔哒”,“咔哒”的开门声。
这会儿出去,妥妥社死!
嚎叫近乎把所有人都吵醒了,军官士兵第一时间迅速武装,一分钟内穿戴整齐,手持各种武器聚集在走廊,一脸警惕。
众人凝视着撅腚趴在齐绪身上的人,眼神里满是疑惑。
鉴于头被蒙住,不知道是谁,随即就要扯起来看看。
齐绪察觉到驴子滚烫的脸,高温仿佛要把他的肚子烫熟,抬手护住,“是古川。”
好在驴子只穿了大裤衩,肤色跟古川差不多,还能圆一圆。
“嗯?”站在门口看戏的古川一怔,抬腿就要从暗处走出,却被许弘文一掌推了回去,下一秒嘴巴也被紧紧捂住。
“唔!唔唔唔唔!”(草!不是我啊!)
“齐小统领。”王腾军官点点手腕上的刚表,眉头紧蹙,“凌晨一点了,你们没事干我们有事,这么晚还在走廊大声喧哗,吵吵闹闹,没有一点儿纪律性....”
“以后不会了。”齐绪打断对方的数落,怀揣着半塌腰的驴子走向厕所。
“事不过三!”王腾大喝一声。
“啰嗦。”
王腾脸色十分难看,硬是把恶气咽到肚子里。
他大手一挥:“都回去吧,带上耳塞睡!要出了事让他们顶!”
......
厕所与浴室相连,里面漆黑一片。
“喝!”齐绪咳了一嗓子,昏黄的声控灯随之亮起。
吕言谋红着脸从睡衣里抽出脑袋,快步赶往小便池。
“怪不得当兵呢,军队阳气重是吧。”齐绪斜倚在墙壁,有些不解:“你到底在怕什么?完完全全是自己吓自己。”
吕言谋板着脸解决完,打开水龙头,只冲了冲使用的三根指尖。
齐绪:“洗干净。”
吕言谋:“我洗干净了。”
“那你别挨着我睡。”
吕言谋从鼻腔涌出闷气,拿起一旁的肥皂搓动掌心,洗干净后对齐绪弹了几下水珠,“你听李睿渊讲的那些,就一点儿都不怕?”
“不怕。”齐绪蹭了下脸,慢步返回,“他的话谁全信谁是蠢驴。”
吕言谋瘪了瘪嘴,快速跟上齐绪的脚步。
后背凉飕飕的,让他不由得回头望向空荡荡的厕所。
里面的灯“啪”地骤然熄灭,再度被黑暗吞噬。
吕言谋哆嗦了一下,大跨几步超过齐绪,心想,诡会先抓落后的,那人还是齐绪,能给他留有足够多的逃跑时间。
他忽然想到齐绪方才的用词,疑惑道:“全信....你的意思是不能全信,但能信三分真的对吧。”
齐绪微微颔首:“他讲的故事里有真话。”
吕言谋诧异地张开嘴:“那,那哪句....啊!”
他茅塞顿开,真话铁定不是什么飞头诡害人性命,而是死掉的女人。
『我找了十几年,就差一颗头死活都找不到』
如果李睿渊确实是在收集骸骨,那么这个女人究竟何等身份,能让他如此费心。
吕言谋思索良久,目光一沉,一把扯住齐绪冲向自己的单人房。
他推开屋门率先打开灯,眼前乍亮。
各种武器悬挂在墙上,一排排望去很是壮观。
房间虽小,但设施一应俱全。
单人床、沙发、书柜、小冰箱、洗衣机.....
齐绪进来就不想走了,直接霸占床铺。
吕言谋打开保险柜,从中抱出一大摞档案洒在齐绪身上。
“这些都是李睿渊申请统领时填写的,人家收了顺手扔仓库了。”
“还有别人的,你弄死的乘龙牧凤富商富二代也递交不少次。”
“之前很多人申请,如今活着的就剩李睿渊一个。”
齐绪拿起一份档案拆开,抽出资料。
李睿渊的两寸照片显露出来,温文尔雅的笑着。
笑里藏奸,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吕言谋坐在床边,道:“三月份的时候固伞要把这些纸回收,搞成卫生纸,我就把李睿渊的资料全带回来了。”
擦自己的屁股。
“父亲李儒,母亲刘雅琴。”吕言谋指着年轻貌美的女人,“小妈。”
齐绪眉头一挑,盯着三人出生的年月日。
李睿渊今年23岁,生日10月26日,他爹41岁,小妈18岁。
好家伙.....18啊....
吕言谋起身烧了壶热水,拿出茶包,“他爹是一家规模庞大的私人医院院长,但没什么权威性和影响力,对医术一窍不通。”
“可有钱能使鬼推磨,倒是雇了不少人才,结交了许多上流人士。”
“如今在固伞是个到处阿谀奉承、送老婆给人睡的中流,比底层民众的地位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喏。”吕言谋递去茶杯:“加糖了,尝尝。”
“嗯。”齐绪接过吕言谋泡的热茶,撑坐而起,将后背稳稳靠住墙壁,小小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潺潺淌过五脏六腑,所经之处暖意四溢,顿感通体舒畅,清新与惬意沁人心脾。
“口感不错吧。”吕言谋捧着自己的茶杯暖手,对齐绪没有丝毫防备的状态很满意。
若他暗中动了手脚,下了些料,有所戒备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实际情况并没有,在这种情形下,齐绪要是恶意曲解他,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他保不齐要拿盐水枪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