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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刀柄从齐绪掌心滑落砸在案板,倾斜着即将落地的瞬间被许弘文疾手握住,“小心点,砍伤了怎么办。”

许弘文不知古灵对变异人的态度,能避则避。

齐绪抬手揉搓着紧蹙的眉头,干脆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人确实死了,死在今天早上。”

吕言谋摊开掌心上下摆动:“证据,你们遇见探险队的证据。光凭那些随处可见的登山包可不行。”

齐绪即刻摸兜,当摸到录音笔时松了口气,将其掏出,“找新电池自己听吧,里面提到过“于菲”这个名字。”

吕言谋坦然自若的表情瞬间变了,脸色白了几分。

这跟他记忆中的姓名一模一样!

他还是不敢信,“哪个于,哪个菲?”

齐绪用指尖在布满面粉的案板上写下字。

吕言谋倒吸一口凉气,他使劲摇了摇头,故作镇定。

“你别拿着客户名单编造鬼故事吓我,那些名字还是我划的呢,人已经死了,无一生还。”

说到最后,吕言谋的嘴唇止不住的抖动,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么离奇的事。

“你爱信不信。”齐绪这会儿也烦躁的很。

他完美的推理出所有,没成想驴子一句话直接把他打入冷库,现在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车厢内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寂静无声,唯有电热水壶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

“啪。”电水壶的水烧开后自动跳起开关。

吕言谋找出玻璃杯,往里加了两片花瓣,续上热水,低声道:“探险队都是冻死的。”

“人在冻死前会感觉到热,出现反常脱衣的现象。”

“我们之所以能找到,是顺着散落的冲锋衣的位置,在某处山洞里发现了他们。”

“当时尸体都被一种植物贯穿了,没办法囫囵个的带回去,家属们便决定让他们在此长眠。”

吕言谋轻轻吹开水面的热气,盯着黑色花瓣出了神。

“其实,他们距离一个采集中药材的小站点不过10公里,再坚持坚持就能走到,活动起来也不至于冻死,总比躲在山洞里等人救强......”

齐绪从鼻腔喷出闷气。

他暂且说服自己,探险队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也有很多,或许又是巧合。

再者,这些丰厚的物资不是假的,要是幻觉早消失了。

探险队为何“死而复生”成了谜题,可这个谜题,他迟早会找到答案。

齐绪见驴子迟迟不敢喝水,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他咀嚼着花瓣特有的涩与芬芳,感受片刻将其咽进肚子里,手指紧紧地握住水杯。

消解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恐惧,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他都照杀不误!

……

翌日,房车进入宁景基地。

宁静基地背靠旅游景点阴阳山,山脚伫立着两座石亭,上面分别刻着一阴一阳,是阴阳山的标志性建筑。

而此时此刻风景优美的大山已然光秃秃的,但有人在大山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显得不那么荒凉。

再往里走,便是坐落在山下的村子,均为仿古建筑。

“八十八庄廓。”刚睡醒的古灵悠悠活动着肩颈,按住防护栏跳下床,路过打地铺的吕言谋时顺势踩了一脚。

“嗷….”吕言谋的呼噜声戛然而止,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古灵散开长发拢了拢,然后绑成一个利索的丸子发型,“八十八庄廓为当地特色,家家户户皆是近似方形的四合院式建筑。”

“建筑外围有土筑围墙,围墙高度通常在5米左右,能够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

齐绪放慢车速,打量着来往的干瘦民众:“如此说来是有88座四合院了。”

古灵瞥了眼窗外,“以前是,现在估计又建了不少吧。”

她捋起袖子冲洗脸庞,闷声道:“这些院子围绕着一个中心广场而建,广场用来晾晒粮食、举办篝火聚会之类的,晚上可以瞅瞅。”

“如果当地人还跳的起来的话....”古灵低声补了一句,她抽出一次性棉巾抹了把脸,将其浸湿,“小李子过来,看你嘴上吃的,漏下巴….”

羚牛悠哉悠哉地晃荡到古灵面前,仰着头任由她清理毛发。

古灵交代道:“等会儿看我眼色,卯足劲撞听到了没。”

羚牛发出似“哞”的低吟。

见状,吕言谋忍不住说道:“好通人性啊。”

许弘文嗑着瓜子:“像你一样。”

吕言谋板起脸,愤愤地从包里掏出洗漱用品。

齐绪看到老熟人翩翩而至,跳下车,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西厂公公,好久不见。”

李睿渊颔首回敬,“东厂公公。”

他无意间瞄到站在窗口观望的吕言谋,弯起嘴角打招呼,“南厂驴子。”

吕言谋叼着牙刷跑下车,冲李睿渊狠狠啐了一口冒泡的唾沫。

李睿渊面不改色地蹭了下脸,直入正题,“传国玉玺。”

“接着。”许弘文把夜明珠抛了过去。

李睿渊甩手挥开,珠子随之弹到紧随而来的古川脸上。

“妈的….”古川吃痛地捂住脸,感觉牙都松了。

李睿渊负手而立,“就知道你没有,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拿到真·仿品了。”

他的鼻孔几乎扬到了天上,“跪下贱民。”

齐绪嘴角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恭喜,我送你个礼物。”

话音刚落,古灵骑着羚牛破门而出,举着菜刀放开嗓门,“狗皇帝,纳命来!!呀啊啊啊啊啊!!”

李睿渊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撒腿就跑。

“姐!”古川大喜过望,发现古灵没有要停的意思,毅然转身“嗖”地超过李睿渊,撂下“我去找向导”,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次奥…..李睿渊一张脸失了血色,眼睛快速左右横扫,疾手扯过一小孩挡在身前。

“吁——”古灵扭过羚牛的头刹闸,把紧握菜刀的手背在身后,扯起僵笑,“小朋友去一边玩,大人的事别看。”

李睿渊死抓着不放手,趁势辱骂道:“见过六不像的山海经怪吗?羚牛上面坐着的就是。”

古灵:“你没唧唧。”

李睿渊青筋暴起,推开小孩,倏然拽下古灵卸了刀,紧接着,他的腹部遭受重创,头皮也被揪了起来。

“你个臭三八!”李睿渊疼到五官狰狞,抓住古灵的头发往后扯拽。

古灵紧咬牙关,抡起右拳死命捶,拳拳到肉砸出闷响,“阉人!阉人!”

李睿渊气得奋力扑倒古灵,下一秒就被羚牛顶到一旁,被迫迎接两头野兽劈头盖脸的无情暴打。

“等等….”

李睿渊双臂挡得住上面挡不下面,骨头都快散架了,额头满是冷汗。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胳膊:“…等等,我有正事要聊,别闹了….”

古灵大口喘着粗气直起身,撂开眼前乱糟糟的头发,指着李睿渊鼻尖。

“我这次放你一马,你给我小心点,低下头做人,少玩复旧朝纲那套。”

“会的会的….”李睿渊脸上全是血,双眸被压的睁都睁不开。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拖着沉重地步伐走向齐绪,眼神逐渐透出强烈的杀意。

齐绪立刻抬手:“古姐,他不服!”

草!李睿渊怒目圆睁,忙不迭地捂住齐绪的嘴,大声道:“我没有!我们要谈正事!要紧事!”

这时,古川带着一人快步走来,李睿渊松了口气。

古川不敢看古灵的脸色,绕着走,哼哼唧唧地介绍身边的糙汉:“他叫魏器,是宿城人,之前在外地打工。”

40岁上下的糙汉握住齐绪的手憨厚笑道:“你好你好,怎么称呼?”

“我是齐老五。”

“好好。”魏器继而转向许弘文。

“我是许老六。”

“好好好。”

“我是吕…驴子。”

“不错不错,这名字可以,好养活。”

魏器看向唯一的女人。

“我是梁志钞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