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绪锯下铁质路障的倒刺,将其比在挡风前窗:“胶。”
许弘文眉头紧皱:“你虎啊,往玻璃上粘?”
齐绪回应:“多少搞点,心里踏实,有安全感。”
许弘文夺过锥形倒刺放手边,自顾自在车头黏上铁板:“到时候串了一堆肉串,怎么看清路?”
“钻到车底去看看有没有漏网的蜗牛,别在这儿瞎捣乱。”
对方想搞个“大白蜂”,简直异想天开,资源有限,容不得他把车改装成机器人。
齐绪满心不悦,用白酒浸湿衣服,戴好路上搜罗来的头盔。
他率先把四个沾满污浊的轮胎清理干净,随后趴在地上,手持喷壶,顺着车底一点一点地仔细检查。
程泽凯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如父训子般的场景。
他打开车门,淡淡的汽油味迎面扑来。
此刻是在高速公路服务区,靠着维修站。
宽敞的马路上报废车辆不多,歪歪斜斜地停在四处。
程泽凯走着走着,发觉脚下有些黏滑,刺鼻的味道正是从地面散发出来的。
油漏了!
他急忙查看每一个加油设备,叩击油枪,颓废的垂下头。
一丁点儿都打不出来,什么都没有。
恐怕是有人专门用油来呲蜗牛了,路倒是干净了,可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浪费。
程泽凯望着不远处干劲十足的两人,刚开机的大脑飞速转动。
得拿备用轮胎、千斤顶、去除黑水箱异味的降解剂…
他猛地想起重要之事,跑上车关闭马桶与黑水箱相连的扳手,来到车尾拔出黑水箱。
我去…吃得不多拉得不少。
程泽凯弯腰看向齐绪:“我要一袋盐。”
“车里自己拿,缺啥尽管用,不用节省也不用问。”
齐绪闷闷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去服务区瞧瞧有没有吃的喝的。”
程泽凯应了一声,心情愉悦。
“不用省”这三个字说到他心窝里了,在末世不用节省,哈哈,真是滋润啊。
程泽凯装了一包盐、一瓶白酒,一瓶水,想了想,又多加了两包盐。
稳妥些总归是好的。
他给自己浇了一身白酒,凉丝丝的感觉紧贴着皮肤,不禁打了个寒颤,拉着黑水箱快步朝公共厕所走去。
这里干净异常,似乎被特意清理过。
有幸存者!
程泽凯屏着呼吸迅速清洗黑水箱,然后迈着大步往外冲。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服务厅。
大门紧闭,外面没有锁,仿佛一推就能打开。
程泽凯小心翼翼地靠近,当看到黑面玻璃后蠢蠢欲动的人影时,撒腿就跑。
“齐绪!齐绪,有人!有人啊!!”
背部遭到强烈的冲击力将他扑倒在地。
“别拽我!齐绪!许弘文!”
程泽凯焦急万分,抬眼一愣,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光速上车,“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啊…啊?!
直至程泽凯被拖进服务厅,他依旧一副呆滞的模样,不敢相信自己被果断抛弃了。
眼前的大汉肤色黝黑,脸部因长期的风吹日晒,变得极为粗糙。
而那个好似他老婆的妇女用力抠着程泽凯的手,企图抢走黑水箱。
程泽凯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手背已然被抓破了皮,他抽动嘴角:“阿姨,这是装屎的…”
王桂花仍不罢休,咬着牙:“给我,快点给我。”
程泽凯无奈,松开了握住拉杆的手。
王桂花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闻了一下,立刻扔到一边,指着程泽凯的鼻尖大骂起来:“拉个屎还用箱子装,金屎还是银屎啊!你咋不去吃屎呢!”
程泽凯拿回黑水箱检查一番,没有破损。
他松了一口气,紧紧抱在怀里,用怯懦的眼神盯着大厅里的幸存者们。
有的看起来光彩照人,有的普普通通,有的身着服务区的工作服,年龄在 20 至 50 岁不等。
黝黑大汉扭正他的脸,眼神阴狠:“你们车里有多少人,说!”
程泽凯结结巴巴地回答:“十几…几十个!敢动我就等…等着吧!”
陈大山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当踏马老子傻啊,那车里能塞得下几十个?”
程泽凯只觉得脸颊酸痛无比,心中满是失望与难过,脑袋一沉,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山,我刚才就说应该派几个靓仔美女去打个招呼,说不定能要点东西出来,就算不给也能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大腹便便的男人语气中满是埋怨:“这下可好,非要在这儿设埋伏,把人给吓跑了吧。”
陈大山烦躁地来回走动,揪住程泽凯的衣领:“你们关系咋样,他们会回来找你不?”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程泽凯哭着说出实情,伤心欲绝。
“草!”陈大山气得又踢又打:“废物!没用的东西!叫个屁!草!”
程泽凯疼得大声喊叫,抬起手向周围的人求助:“让他别打了…别打了…”
可那些人毫无反应,每一个都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
仿佛在说:活该,谁让你嘴快。
程泽凯脸上满是绝望,腰腹疼得厉害。
他颤颤巍巍掏出三袋盐:“我把这些给你,你别打了...”
陈大山狠狠夺过,却依旧没有停手,不断泄愤。
“废物!叫你喊!叫你嘴贱!”
程泽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