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很凉,外面的气温极低,黑夜尤为寂静。
屋内的顾轻妤在床上辗转反侧数次,终于有些不耐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烦乱的挠了挠头发,一头乌黑顺滑的发丝被她揉的有些炸毛。
听了下外面依旧没有车子开进的声音,顾轻妤站起身走到阳台。
朝外静静地站了许久,才被冷风吹着清醒了思绪。
一阵冷风钻进宽松的睡衣里,她瑟缩了一下身子。
再次看了眼院子大门的方向,那边只余下路灯徐徐的照耀着。
并没有一丝动静。
顾轻妤烦躁的再次抬手挠了把头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为什么要眺望院门处,只觉得心里烦躁的不行。
一切都说不上来,就是很莫名其妙。
回身又躺回床上,再次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脑海里都是沈易泽离开时的那一张脸。
扰的人烦,根本睡不下去。
将手机从桌边拿过来,按亮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而手机也并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不知道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明明说好会晚点回的,可到现在却还没见着一个人影。
——
知道楚稚在闹小脾气,沈易泽只能配合的将她的手腕拿给医生,叫医生给她包扎好。
见医生在给楚稚包扎,沈易泽则转头询问陈达:“她晚饭吃了没?”
“没,刚刚闹着的时候都不小心撒了。”
其实不是不小心,是楚稚直接掀翻了桌子,准备好的晚餐直接倒扣在地上,洒的一滴不剩。
“你再去准备一份。”沈易泽吩咐。
陈达点头:“好,我这就去。”
说着,就往外走。
包扎伤口的期间,楚稚一直闹着想要沈易泽牵着自己。
最终沈易泽无奈,只能将自己的衣袖递给她,并不允许她牵自己的手。
虽然对楚稚心里有愧,也很疼爱这个妹妹。
但沈易泽不是个无底线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自己心里明白。
楚稚大概也是知道沈易泽不肯同意自己无理的要求,也就妥协的睁着她那双圆润的大眼睛乖乖同意了。
配合好医生包扎后,扶着楚稚的主治医师叫沈易泽出去一趟。
“不要!哥哥要陪我!”好不容易平缓下去的情绪,楚稚又再一次激动了起来。
医生看着面色凝重,接着又在沈易泽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面露思索。
沈易泽知道医生应该有重要的事情要同自己说,是关于楚稚精神状态和病情的。
所以只能出声安抚:“哥哥去去就回,不会离开的。”
尽管这样,楚稚还是紧紧的揪着沈易泽的衣袖不肯放手,似乎只要一放手,沈易泽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哥哥......”
“听话一点,很快就回来。”
楚稚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但这次她强抿着唇,将手松了开来。
看着她强忍的模样,不知为何,沈易泽有些心疼。
楚稚在还不足5岁时就被人带走了,回来后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楚父和沈母的死状都极其凄惨,沈易泽其实是不敢想象这些年楚稚在那群人那里经历过了什么的。
他这些年也在暗中调查,可那群人的背后有着强大的势力,调查出的信息也都是一些蛛丝马迹罢了。
这次楚稚能回来,也是巧合下的运气促成。
不然沈易泽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找到楚稚。
对于当年的事情,沈易泽没敢问,也没敢提,他知道肯定很残忍。
所以楚稚回来的这些天,他也在尽力的避免和楚稚见面。
因为他知道,提及他自己,楚稚肯定也会想起当年的事情。
“等一下哥哥就回来了。”沈易泽安慰道。
紧接着跟着医生走出了病房。
一瞬间病房内只剩下楚稚一人,楚稚原本伤心强忍的表情,在病房门落下的那一瞬间。
顷刻消失。
楚稚眼底的伤心逐渐转变为阴沉,神色怪异的朝病房门口笑了笑。
然后才将手机拿出来,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
“楚小姐的精神疾病很严重,应该是一直遭受着长期的精神折磨,还有......”
医生的话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又带着些心疼。
“还有什么?”尽管这些沈易泽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她一直长期遭受性侵,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有了。”
医生艰难的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口,她不敢想象,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女孩。
长期遭受性侵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更不敢想象楚稚是如何一个人度过这些日日夜夜的。
“砰——”椅子被踹飞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沈易泽手撑着桌面,眼里的戾气几乎要压抑不住。
医生被吓了一跳,但也不难理解此时沈易泽的心情。
即使她只是与楚稚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知道了都忍不住气愤心疼。
更何况说是楚稚的哥哥。
胸腔内的怒火压了又压,还是没能压抑住,沈易泽那双狭长的黑眸透着阴冷。
手臂用力的撑着桌面,强迫自己忍下心中的火气。
良久,沈易泽才抬头,眼底仍旧透着阴鸷与冷厉。
“楚小姐好像对沈总您比较依赖,她情绪很容易崩溃。每次崩溃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要做些什么极端的行为,但她似乎好像格外听您的话,如果想要她的病情尽可能好转一些的话。我的建议是您多多陪陪她,等她真的愿意为您打开心扉,您可以说服她进行一些心理治疗的干预。”
“这样她的病情会尽快好转。”
“我知道了,谢谢。”
沈易泽和医生谈完,出门就遇到了站在外面的陈达。
“等小楚情绪稳定后,你在这里守着她。”
“沈总您不留下来?”看了眼眼底透着杀意的沈易泽,陈达说完话就赶快闭了嘴。
心里猜想沈易泽应该已经知道楚稚的所遭受的精力了。
“轻轻还在老宅,我得回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