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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遂城时,天刚擦黑,夜市还得等许久才会开。

连理说到做到,带小孩去陶器店捏泥巴,顺便查了个账。

小孩:……虽然知道他们比我有钱,可陈家陶器什么的还是离谱了点吧!

就算要开,他们也应该开个饭馆吧?

陶器和厨子能有什么关系?

小孩还好奇的问了连理,他说——

“多新鲜,厨子怎么会和陶器没关系,什么菜不都得拿东西装嘛,开个陶器店还能琢磨琢磨相配的样式,不必拘泥于固有的形态。”

小孩听的似懂非懂的,连理累的想睡,就打发伙计带她去看自己留用的陶器。

好多奇形怪状的杯盘碗盏,贝壳的、树叶的、大嘴蛤蟆、呆头鹅、硕大的鸡蛋壳,也有些看着流光溢彩很漂亮的。

小孩张大了嘴巴问伙计说:“这些都是连理做的嘛?”

“哪呀,这都是店里的师傅,按着少爷的吩咐做的。”

陈家陶器店的伙计也是笑呵呵的,看着很讨喜的样子。

少爷应该就是连理了。

陈典膳和张奉祠俩的仆人,多是称呼他们为老爷的,不怎么叫他们公公。

芸豆说过,王府里的太监,在府里叫公公,出门在外都是爷。

但听到连理被人称为少爷还是挺怪的。

就跟有人叫希姐姐为小姐一样奇怪。

那种感觉就是很不真切。

小孩:……这样的人怎么会和我一起玩呢?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变幻无常。

“我不捏泥人,我也想捏这样的杯盘碗盏可以嘛?”

“当然啦,少爷说了,随便您怎么玩儿。”

只要不去闹腾他就行。

伙计把连理后半句话藏在肚子里一个字都没有往外秃噜。

小孩的眼睛霎时间就亮了:“真的嘛?”

伙计小心补了一句:“不过,最好不要弄坏东西。”

小孩自信道:“放心吧,我不是那样会闯祸的人!”

她弄坏东西干嘛,她只是想要更多的陶泥。

店里的师傅已经回家去了,不能教她,不过伙计也能简单指点她一两句,顺便提醒道:

“今日只能拉胚,做些修整装饰,若想上色还需改日再来,湿胚上色的话不太好看。”

小孩也不急,这个地方不算远,她帮忙跑腿时也能顺便来一趟。

趁着连理睡觉的工夫,小孩辛辛苦苦的弄了好些个奇特的东西出来,只等着上色烧制完成了。

补了一觉的连理从后院出来,瞄了一眼,当时就被丑的闭上了眼。

连理:莫不是还在梦里?

小孩举着其中一个上前:“连理你快看,这是我给你捏的,好看嘛?”

“这是?”连理也不想太辜负她的心意,可他一时间还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

小孩:“茶碗呀!我还捏了荷叶一样的茶托,还有莲蓬一样的盖子。”

连理若有所思:“这是……荷花!”

小孩想说孺子可教也,又一时想不起来,所以对他说:“你的眼光还有的救,这是开了一点点的荷花,你用的时候插一个芦苇杆进去就能喝到了。”

连理:……

一句谢谢在嘴边徘徊了半天,他都说不出。

“那我……怎么往里倒啊?”

小孩:“顺着这个孔啊,很好玩的,你要是倒不准就用漏斗。”

他喝个茶还得折腾半天是吧?

连理:“你是存心报复我吧?”

茶叶的账她可还背着呢。

小孩假笑:“怎么会呢,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就是觉着你喜欢喝茶。”

连理:……

“那我谢谢你。”

“不客气,你一定要经常用,用的时候记得想我!”

好好想想我背的债,我不信你的良心不会痛!

小孩说完了这个,才指了指另一个:“这个也是给你的。”

连理大胆的猜测了一下:“这是茶盘?”

“这是盘子,”小孩意有所指道,“装菜的盘子,还可以装素肉,它有好几个格子,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共享斋盘。”

小孩期待的看着连理,眼里是最纯粹的渴望。

连理:……

连理给她捏了个碗,从天灵盖开口的大脑袋碗,名字叫——小催命鬼碗。

他这眼一睁,小孩就要上账了,不是催命鬼是什么?

两个人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然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过一会儿小孩扭回来了,她想给碗配一个有很多头发的盖子。

连理捏泥巴的手艺和鬼斧神工是不沾边的,最多说是……像鬼一样。

做饭的手艺在捏泥巴上似乎不大顶用。

反正小孩是不承认那个顶着一头蛆的胖头大脑袋是她的。

连理还试图挽尊呢:“那是辫子。”

小孩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你说是就是吧。”

连理:“本来就是!”

小孩不欲和他纠缠,而且她忙活了半天已经很饿了,只想去吃东西。

连理说门外就有卖饼的,让她先去买两张垫垫肚子,他换身衣裳就来。

小孩:“天都黑了换什么衣服呀。”

“这身太薄了,我又不是你,哪有那么抗冻。”

“那你快点儿。”

小孩催了一句,然后就跑出去了。

连理:还真是个小催命鬼……

他重新拿起一坨泥巴,刚刚还捏的像鬼一样,这会儿倒是好起来了。

把小孩生气瞪眼,抬脚踩人,愤怒出拳的样子捏了个活灵活现。

最可恨的是,小泥孩的脑袋上头一根头发都没有,只有几个戒疤,而且这还是个香插。

从位置来看,小泥孩这一拳打出去,早晚会打到冒着火光的香上,脚跺下去的位置是一个坑。

底座上还刻着谨言慎行几个字,小孩的弱点全在那上头了。

多讨厌的一件东西啊!

可偏偏他又在另一面捏了许多人和事物,挺粗糙的,最精细的是一只胖乎乎在打哈欠的扁脸猫。

一看就会想到南瓜。

小孩是一定没法狠心把这件东西打碎的,估计最后只能捏着鼻子留下来。

多可恨啊!

在互相埋汰这事上,连理和小孩还是挺有默契的,都是奔着气死对方去的。

也亏了不是亲兄妹,不然这俩凑到一个屋檐下,得闹腾成什么样啊?

连理还挺迫不及待的,想赶紧把小孩惹急了。

让伙计抓紧晾干,给小孩送过去。

嘱咐完了,换了身衣服,带上香囊出去一瞧。

小孩都趴在饼摊的桌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一手抓着饼,一手揉着眼。

连理要送她回去,她说:“我不,我要去夜市!”

去就去吧,到了夜市,吃个糖葫芦的工夫,又差点儿睡着了。

最后连理认命的把这个催命鬼背起来,送回去了。

倒是件好事,可小孩到家就清醒了,想起自己错过的好吃的、好玩的,别提多难过了。

连理说她要是早点睡,明天还带她去。

可是明天就没有夜市了。

小孩带着遗憾辗转反侧,天亮迷糊着,一睡到下午,开门一看,漫天飞雪,去玩什么的算是别想了。

本来说好过年再去,可没等到过年,连理就走了。

陶器店的伙计一直等到那些杯盘碗盏都烧好了,才把小泥孩送来。

她看了自然有点生气,可是连理已经走了,小孩也没法和他吵架。

唯一没留下遗憾的,或许是连理带走了小孩送他的茶碗和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