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摩拉克斯在侧,而他的言行举止,无一不是在表示,源琢月觉得如今自己这个像是近乎于偷家的举动,的确是属于一种可行的状态。
源琢月这才下定决心,真正的开始动手,去推动着已被注入到修复好的阵枢之中的力量,让这个梦域能够借助这股力量,继续稳定的延续下去。
那些早已烙刻在阵枢之中,源于她的力量,在此时此刻,即便是相隔千里。
她也不必耗费任何的精力,去引导留存在阵枢之中的力量,按照预定之中应有的轨迹运行。
源琢月能够清晰明了的感知到,自己与那些存于阵枢之中的力量的联系,原先只有一座阵枢的时候,这样的感觉还并不算是特别强烈。
她无需确切的做出什么行为。
只要她心中浮现了这样的念头,那些蛰伏在阵枢之中的力量,便会随着她的心意而动。
那些力量,就像是属于她的一部分,她的四肢百骸,在她体内奔涌的血流,这样的联系连接在了一起,还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她。
或者是更轻灵飘逸,却琢磨不透的是思想。
而这些不受躯体所束缚的思想,似乎是随着推动运行那些阵枢的念头,一起扩散了出去。
源琢月感觉自己在顷刻之间,就脱离了人该有的视角,变为了一个俯瞰的视角,将这个梦域之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视角有些奇怪,不是基于那些,以那些被她重新塑造一遍的阵枢为载体的那五座山峦。
是更高远,更飘忽不定的感觉,像是在天际飘动的云霞。
在这样的视角之下,源琢月俯瞰下方,一座座城池,看到其中来往的小小的身影之时。
总有一种,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有移轴效果的视频一样的感觉,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像是微缩世界的小人国模型一样。
透着一股强烈的虚幻,与不真实的感觉。
脆弱而又渺小。
她仿佛只要随意施加一些外力,眼前这像沙盘所堆砌出来的一切,在转瞬之间被摧毁殆尽,便可山崩地陷,苍天倾覆。
可忽然间,源琢月感到了一阵拉扯感,自她的手上传导而来。这种被打扰到的感觉,使得她心生不悦与难受,本能的就让她想要甩开这道束缚。
可这道落在她手上的束缚,却越发的紧了,勒的她生疼。随之而来的,还有辨不清其中含义,扭曲的叫嚷声。
这极为不适的感受,更使得源琢月心烦意乱,心中不由得涌现出来的一股浮躁与火气。
促使着她想要尽快的摆脱这样的困境。
可束缚在她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像是将要连她的骨头,连带着皮肉,都给折断撕碎一般。
那意味不明,又显得极为扭曲的叫嚷声,在此刻也似乎变得更尖锐了一些。
可就在源琢月,打算驱使自己的力量,使用暴力的方式为自己破除困境的时候。
却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顶上,被轻轻的拍了一下,那力道并不是很重。
就像是她小学的时候,为她辅导课后作业的爷爷,发现她在打瞌睡的时候,在他的脑袋里上所留下的轻轻的提醒。
随即源琢月,就听到了一道清朗的男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小友,你这性子未免有些太过急躁了。”这温和的声线之中,其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抱屈,又似无奈的叹息:“这是我与我的妻子存身多年的栖蛰之地,就算再不合你的心意,倒也不必如此遑急的就直接动手毁去啊。”
毁去什么……?
刚从那满是嘈杂,却变不出任何有效声音的世界里脱离,源琢月所听见的就是,却不知来源于何人的温和不带一丝火气,却又万般无奈的话语。
可还不待到她开始思考,她就感觉自己的视角,从天边飘荡的浮云之上,给缓缓的压了下来。
加之着从一开始,就束缚在她的手上,如同铸铁一般难以挣脱的枷锁,所传导而来的力量。
二者一同合力,将她从天际,又重新拖回了大地。
源琢月自此,彻底从那种云里雾里,如醉梦中一般的状态,成功的脱离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眼前那些斑驳的色块,还是过了片刻的功夫,才重新凝聚成了正常的画面。
源琢月入目的第一眼,就是如今顶着自己那副苍白瘦弱的身躯的摩拉克斯,此刻那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庞之上,浮现了些许薄汗。
而摩拉克斯的手,正死死的扣在她的腕部,就是源琢月先前感到自己被束缚住了,从而想要挣脱的位置。
而原本属于她的那只纤细苍白而又瘦弱,在发力之时都泛着一股青白的指节,在摩拉克斯与她对上了视线。
在确认了,源琢月现如今的确处于,清醒自控的状态之下,才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摩拉克斯这表现,实在太过明显,源琢月不用自己的脑子想都能知道,刚才自己又出现了一些问题。
可她不过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就只觉得一股眩晕感,猝不及防的向自己袭来。
如果不是有摩拉克斯,及时上前搀扶,源琢月觉得自己当场就能摔一个嘴啃泥。
被这样的晕眩作呕感觉笼罩之时,源琢月莫名就有了一种,自己刚坐了了一个大摆锤,还是锤和座椅都能三百六十度的翻的加强版的那种大摆锤。
刚重新归于地面,头晕眼花,直犯恶心,连脑浆子被直接给摇匀了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过于折磨,源琢月缓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只是在那眩晕感,稍稍消退,勉强能开口说话的时候。
对着此时依旧是沉默的矗立在自己身侧,搀扶着自己的摩拉克斯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有什么人在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