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人搭话,陈爷爷一个个仿佛亲身经历的故事,也从他的口中娓娓道来。
姚君听得是津津有味,认为老人应该去说书,绝对比卖早点赚钱。
他们二人,一个听,一个说,时不时饮一口酒,倒也相得益彰,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陈爷爷正说到一个听来的传说故事时,陈兮端着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饺子进来了。
看着那一个个滚圆的水饺,姚君瞬间瞪大了眼睛,急不可耐的就要下筷子。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错了,不是这句。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错把姚君的怀念当做新奇的陈兮,开心的讲道:“公子,这就是饺子,这是水煮的,除此之外还有煎饺、蒸饺、烤饺、炸饺。”
“如果公子想吃,以后还给你做。”说到以后时,陈兮的小脸顿时变的粉嘟嘟的,是那样的可爱,可惜姚君的注意力全在饺子上,并没有见到。
见姚君就要下筷子,陈兮又说道:“公子,我去倒些梅醋来,蘸着饺子吃,更加鲜美。”
姚君挥了挥手,让她赶紧去,但也没有放下筷子,而是夹起一个猪肉馅的水饺,整个塞进嘴里,也不管烫,马上咀嚼起来。
香!好吃!
不知是因为二十多年没吃过了,还是因为陈兮的手艺,姚君觉得这饺子,跟过年时,娘和姐姐包的饺子,在味道上不相上下。
一口饺子,一口酒,滋味确实是越来越足,再蘸上一点梅醋,味道更丰富。
陈兮拿来梅醋,见姚君吃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心底的愉悦掩都掩不住,开心的说道:“还有几十个韭菜鸡蛋馅的,我也去煮了。”
晚饭时,爷孙俩便是吃的饺子,陈爷爷当然知道味道如何,再加上现在喝了点酒,等孙女去厨房煮饺子的功夫,说道:“白公子,如果你真喜欢兮兮的手艺,我希望你能尽快带她离开。”
姚君夹起一个饺子丢进嘴里,抬眼看向老人,就见一双老眼中充满着真挚和担忧,便猜出老人应该知道陈兮差点出事的原因,略微思索,拿起炭笔在竹片上写道。
“总要面对这些,除非她甘愿一生平凡。”
如果能安然幸福的度过一生,陈爷爷是甘愿平凡,如果是以前的孙女,应该也愿意,但现在的兮兮......
看着那一个个肚子圆圆的水饺,还有那些美味的食物,以及兮兮这一年多来的变化,他知道孙女不会甘愿平凡的。
叹息一声,陈爷爷端起酒碗闷了一口。
姚君只是陪着喝了口,并没有劝说这位老人。
他不会承诺什么,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小老乡,护她周全还是能办到的,至于其他的,就管不了了。
当最后的几十个韭菜鸡蛋水饺被端上桌,老人已经有些醉了,姚君起身和陈兮把他扶到房间睡下。
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陈兮拿起酒壶倒了半碗,向姚君敬道:“白公子,今日多谢了。”
“我身无长物,也就厨艺还可以,今后我会努力做出更多好吃的食物的,以报公子的救命之恩。”
姚君同她喝了一碗,然后在竹片上写道:“不用放在心上,小事罢了。”
人帅心美,别说是肉体凡胎,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他动心吧,陈兮想到。
想到今日,一早一晚,遭遇两场危难,陈兮这心里就害怕不已,再次倒了一碗浊酒饮下。
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就像身份一样,越高贵喝的也就越好,普通百姓家能喝的酒水,也就比清水多些滋味罢了。
姚君拿来的酒水自然不会普通,但也不能同现代的白酒相比,所以喝了两碗酒的陈兮,并不见任何异样。
只不过是想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罢了。
“白公子,这个时代可有自由的地方?”陈兮心里苦闷,她意外来到此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接受,但也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然后利用手艺让生活更好一些。
至于结婚生子,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当然了,如果眼前这人想跟她,她也不是不能考虑。
妥妥的颜狗一个!
姚君趁热吃了几个韭菜鸡蛋水饺,才在竹片上写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为了安慰小老乡,姚君夹了块烤羊肉放到她碗里,然后自己继续吃起水饺,想着明天要不要建议她做个丸子汤?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点菜容易暴露他的身份,开盲盒也挺好的,每天都有新惊喜。
看着碗中的羊肉,陈兮抬眼看向姚君手中的筷子,心里嫌弃道,都不知道用公筷,不怕交叉感染啊!
叽叽歪歪了一阵,还是趁着姚君不注意,抓起碗里的羊肉丢进嘴里,就像偷了腥的猫,脸蛋红红的。
两碗六十多个猪肉馅水饺,还有四五十个韭菜鸡蛋水饺,全都被姚君吃进了肚子,而且还喝了那么多寡淡的酒水,十足的大胃王。
吃饱喝足之后,陈兮收拾完餐桌,把一碗热水放到姚君面前,然后坐在他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经历了今天的事之后,她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哪怕在家里也不安全,毕竟家中只有她和年迈的爷爷,除非......
姚君装作没有见到频频向他看来的陈兮,安然的坐在凳子上喝着热水,一副不为外物所扰的模样。
眼见姚君频频向门外看向,碗中的水也越来越少,陈兮终于坐不住了,趴在桌上闪着星星眼,露出一副可爱模样,讨好道:“公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姚君放下水碗,拿起木片,大手一挥就是两个大字,“何事?”
陈兮刚鼓起的勇气,在这两字前,仿佛漏气的皮球,瘪了。
而就在她运气,想要把皮球里的气充满时,紧闭的店门突然被拍响,还有人不耐烦的喊道:“开门!”
陈兮猛的起身,一脸惊慌的望着店门,来者不善!
姚君镇定自若的拿起面纱戴上,然后在竹片上写道:“别怕,我出去看看。”
在这枯寂的夜里,门外是越来越凶厉的喊声,房门被敲的颤颤巍巍,仿佛下一刻外面的人,就能破门而入。
陈兮很害怕,就算她平时的点子再多,再能说会道,当面对强权时,也都毫无用处,人家想跟你讲道理,你才可以讲,不讲你又能如何?
身材娇小的陈兮,想要抓住姚君的衣袖,现在他是唯一能保护她和爷爷的人。
“公子!”
姚君身形一闪,躲开小老乡伸过来的爪子,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桌旁的长剑向门口走去。
陈兮脸色一白,担心她刚才的举动令姚君产生了不满,赶忙追过去,说道:“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是太害怕了,求你不要走,好吗?”
姚君猛的回过头看向她,挑了下眉毛。
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