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亮微微皱眉,还未弄清他人目光的含义时,忽觉眼前有光闪过。
瞬间,汗毛直立。
他猛然抬头,只见一柄亮白无尘的长剑如同破空利箭,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
生死之间的距离仅在毫厘之间。
容光亮双瞳急剧收缩,浑身肌肉顿时紧绷,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能本能地躲避。
他的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被弹射的箭矢,向旁边急速闪避。
而就在他躲避开的瞬间,原先站立之处,一道冰棱突兀地刺出地面,其尖端锋利且寒冷,仿佛能冻结一切生命。
“容家主,好大的威风啊~”
本被避开的离垢剑重新出现在容光亮的身旁,剑身划过空气,带起一圈圈透明的波动。
“欺负我们宗的孩子算什么本事,你若是想找些存在感,不若时某奉陪。”
时逍脸上笑意加深,声音轻轻扬扬,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
但任谁看到他这副表情,都会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
而在他旁边的微生霁月,虽表情没什么大变化,但容色和眸光都已带上霜雪般的冷意。
剑中蕴含的直白杀意让容光亮心中一紧,冷汗沿着额头滑落。
听到时逍的话,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迅速朝容遥所在的方向看去。
挡在其身前,赫然是江钰。
等等。
所以自己刚刚教训的毛头小儿,是扶月仙尊的徒弟?
“……”
现在,容光亮终于读懂众人的目光了。
怜悯、心疼、看傻子的目光。
“时长老。”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容光了压下心中的烦躁,尽量声音平和:“容某本意并非欺压承天宗弟子,只是此乃我容家家事,外人确实不便插手。”
“哦~”
时逍拖长了声音,同时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似乎对容光亮的解释并无异议。
“容家家事,外人不好插手。外人受不了你们,你们也受不了外人。”
好像混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
时逍摩挲着下巴,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然后真诚地发问。
“那你来这是要干嘛?”
容光亮被时逍的突然发问弄得一怔,半晌后才回答:“长子容遥挂念其弟……”
“哈,不对不对。”
时逍竖起一根手指,脑袋也跟着摇晃,打断容光亮的话。
“这不是你们容家家事吗?霁月和我们也是外人,自然不能插手啊。”
“这……”
看出他搅屎棍的意思,容光亮眉头紧锁,想要解释:“时长老,容某并非此意……”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时逍脸上的笑缓缓收敛,语气平平。
“意图把自己儿子塞到承天宗来,是什么意思?释放威压逼迫我宗弟子服从,什么意思?”
“无故牵连保护同门的弟子,又是什么意思?”
“时长老人模狗样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嘛。”
江钰感慨道。
其实就算微生霁月和时逍不出手,她也没打算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扛下这威压。
在冲到容遥身前时,她就问了。
“师兄,我要是捅了你爹,你会原谅我吗?”
“…………别伤着自己。”
这是容遥的答案。
就这一句话,江钰当时已经开始想要把容光亮屁股戳成花洒给竹老也浇水了。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