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山寨之中,兄弟们几乎已无人再提及要继续从事山匪这份行当之事。毕竟,做山匪劫道不仅充满着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便可能身陷囹圄甚至丢掉性命;相较之下,如今这般无需流血便能赚得盆满钵满,又有谁会甘愿再去拼死拼活呢?
自从女儿吕小翠嫁与林文贤之后,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那个行事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姑娘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婉可人、端庄贤惠的女子形象。
这一转变实在令人讶异不已,尤其是对吕小翠的父亲吕清风来说更是如此。如今的吕小翠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优雅和柔顺,那神态气质竟与吕清风已故的妻子愈发相似起来。面对这样的变化,吕清风心中充满了意外,但更多的则是欣喜。
因此,对于这位女婿林文贤,吕清风可谓是万分满意,打心眼里认可这个年轻人。
此时此刻,吕清风正一脸冷峻地凝视着林文贤,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对方给出回应。与此同时,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从他身上骤然爆发出来,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着林文贤滚滚而去。这股威压极其恐怖,仿佛能够压垮一切敢于阻挡之人。
察觉到这边气氛不太对劲,原本围坐在一起的陆远等众人纷纷起身,快步来到林文贤身旁,默默地站定。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严阵以待,似乎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而另一边,一直冷眼旁观的钟神秀见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只见他身形一晃,瞬间便已移步至杜月璃身前,然后淡淡地瞥了吕清风一眼。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眼,却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吕清风顿觉一股寒意自脊梁升起,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他胆战心惊的气息如狂风暴雨般迎面扑来。这股气息之强,竟是他生平仅见!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去厨房吩咐下人准备饭菜的吕小翠折返回来。当她行至小院门口时,恰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
吕小翠并没有急于迈步而入,而是静静地伫立在院门之外,侧耳倾听着屋内众人的对话。此刻她的心情十分紧张,一颗芳心全系于林文贤身上,迫切想要知晓他会如何作答。
林文贤看着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走上前,道:“岳父大人,小翠既然已经嫁给我,那就是我的妻子,这一点请岳父大人放心。”
“贤儿,你不要委屈自己,这个婚事是他们强逼的,如果你不愿意,没人能逼你。”杜月璃见状说道。
林文贤轻轻摇了摇头,对着杜月璃行了一礼,“娘,我与小翠的婚姻虽说一开始便并非我意,但既然已经成婚,而且也行了夫妻之礼,断没有不认的道理。
而且这几个月与小翠的相处,孩儿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妻子。”
吕清风一听,脸色缓和了不少。
就在此时,一直静立在院门外偷听的吕小翠听到这里心里一暖。与此同时,她的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酸涩之感如潮水般袭来,令她不由自主地便落下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吕小翠抬手迅速擦拭去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后,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院门,款步走进了院子里。
吕小翠走进院子,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走到林文贤身边,轻声道:“相公,谢谢!”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林文贤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温暖如春的笑容,他轻轻地握住吕小翠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你是我的妻子,咱们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一旁的杜月璃虽然心中对于吕小翠及其母亲身为山匪的身份仍有一些不满,但眼见自己的儿子与吕小翠夫妻二人感情如此和睦,那些许不满也就暂且压在了心底,并未再多言语。
吕清风对林文贤的表现也甚是满意。
就在这时,林文贤突然转头看向吕清风,恭恭敬敬地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这里恰好有一事想要与您商议一番。”
此时吕清风心情大好,听闻此言当即豪爽应道:“哦?不知何事,贤婿但讲无妨。”
林文贤深吸一口气,然后条理清晰地开口说道:“如今这清风山庄已然逐步走上正轨,各项事务皆按照既定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暂时并不需要我过多操心。所以小婿寻思着趁此机会,在接下来的几日将手头之事交接妥当之后,便启程前往圣京游学,也好为明年的会试提前做些准备。”
话音未落,吕清风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来:这小子该不会是说了一堆漂亮话,实际上却是打算抛弃小翠借机溜走吧?想到此处,吕清风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林文贤,似乎要从他的表情和言辞中看出些许端倪。
不等吕清风说话,林文贤继续说道:“游学期间我想将翠儿带上,所以征求一下您老的意见。”
一听对方要带上女儿,吕清风便知道自己误会了,想着这年轻人此番游学乃是为了准备会试,倒也是正事儿一桩。
尽管心中确实有些舍不得让宝贝女儿离开自己身旁,但人家既然是为了学业前途着想,他着实不好意思直接出言拒绝。而且以他自身的修为与速度,去往圣京跑个来回也花费不了太多时间。
如此这般思考一番后,吕清风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道:“也罢,那你这小子可务必要照顾好小翠!倘若她出了半点儿差错,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这样吧,我安排几个头脑灵活、身手矫健的兄弟跟着你们一块儿走,也好一路上有个照应。”
“多谢岳父大人,我定会护小翠周全。”林文贤恭敬地回道。
林文贤打算前往圣京求学前要去一趟福威镖局有事和大哥商量。林清儿因为之前与胡莱约定过要去圣京帮他打架,所以便打算与林文贤同行。
陆远因为此前那件暗标失败的事情要回一趟镖局。
因此,大伙商量好了,过几天等待林文贤将事务安排妥当之后,一起先行回到福威镖局去。而杜月璃呢,则计划在这里逗留数日之后就折返玉女宫。
至于钟神秀,他告知众人自己稍作停留几天后也准备动身回仙霞山一趟。
这天陆远等人在院子里闲聊,忽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迅速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来。这块玉牌约莫巴掌般大小,通体莹润洁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玉牌中央赫然雕刻着“玉女宫”三个鲜艳如血的红色大字,此刻那三个字竟然闪烁起一抹诡异的红光来!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注意力一下子都被杜月璃手中的玉牌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杜月璃毫不迟疑地朝着玉牌施展出一道法诀,随着她手指轻动,一道璀璨夺目的红光骤然从玉牌之上激射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钻入了杜月璃的眉心之中。
片刻之后,杜月璃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才用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刚才宫中姐妹传来急讯,说是已经有王左的消息了。”
听到这话,陆远、林清儿等人顿时面露急切之色,纷纷凑上前去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消息?三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