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长剑抽出,探子的身影缓缓倒地,逐渐涣散的眼神扭过去想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自己,刚刚那里明明没人的才对。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探子也只能看见一道身穿黑衣的半截人影,而那斜指地面的长剑隐隐泛着红色,那正是杀死自己的凶器。
不甘心的想抬起头颅看清来人的长相,可身子传来的无力感却让他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只能呜咽着试图提醒身后的同伴,希望有谁能将这里的情报传递回去。
“踏踏踏踏!”
濒死之际,周围传来数声脚步,又有数位同样身穿黑衣的人影从暗处钻出,无一例外的每人手里都拿着染血短剑,若不是特意出发的声音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完了!”
倒在地上的探子心如死灰,不用想也知道、周围的兄弟必然步入了自己的后尘。
随着最后一丝神采从眸子中散去,他那双不甘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这边。
“公子、所有的探子都解决了。”
沈渡反握短剑、抱拳道,“我们现在是退入后方林地守住狭隘之地、还是?”
“刷!”
将龙泉剑刃的血液甩掉,身后冷墨言挑选的林地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在那里他有把握顶住冲上来的敌人。
只要拦着这个地方就能将这支队伍死死挡住,到时候两侧弓箭手辅助攻击,只要山火烧过来就能以最小的损失解决这支部队。
这是冷墨言的最终方案。
压力最大的地方自然是他们这里、不过在这个无法容纳大型作战、复杂的地形下、他有把握挡住。
此时他将脸上的湿巾拉了拉,一双凌冽的眸子在黑暗中无比深邃、看向对面逐渐传开声响的林地眼中杀气渐起。
“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们率先出击……尽可能的给他们造成减员。”
“注意不要进入太深、免得被友军箭矢误伤了!”
身穿黑衣的二十几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宛如幽灵一样钻入林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靠近。
谁也没想到,作为猎人的他们竟然主动出击。
“哎哎哎!他们怎么进去了?”后方狭隘山道的林中,箫生见他们一股脑的钻入对面满脸着急。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可恶!”
亲卫担忧的问了一句,“咱们怎么办,要不要让连两侧的弟兄停止攻击,免得误伤了。”
“不必!”箫生抬手阻止道,“咱们按照墨言兄的计划进行,以他的智慧必然有自己的考虑,咱们还是不要打乱他的布置了。”
“真是乱来啊!”
嘴上呢喃着,箫生握剑的手却已经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并不像他脸上那么平静。
前方林中,赵汉廷等人久久不见探子回来汇报信息,生性谨慎的他朝着亲兵问道,“探子多久没有禀报了?”
“将军,已经超过预计时间了。”
“超过了!”眼神一凝,赵汉廷握剑的手紧了紧,“小心一点,四周太安静了些。”
“如今夜色正浓加上烟雾遮蔽视线、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说话之间前面恍惚出现了一个人影,对方也不隐藏大大方方朝着这里过来,亲兵神色一动,“将……”
“嗯……”赵汉廷一个眼神投过去,亲兵立马换个称呼。
“首领,咱们的探子回来了。”
“我知道、还没瞎呢!”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赵汉廷这才转眼去看来人的身影,只是看着看着他逐渐皱起眉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危机感传来。
而且前方那道人影的穿着从轮廓上就有些奇怪,探子为了行动方便都是使用绑腿的,这人却不是。
莫名的,结合身体传来的危机感,赵汉廷眼神微眯,握剑的手不自觉抬了抬。
“你们怎么回事?这么久都没有禀报……就你一个回来了?”亲兵见来人还有十步距离左右就开始指责。
赵汉廷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而那人闻言也是粗着嗓门开口,“有了一点新发现、所以才耽搁了。”
说话的时候声音很粗,似乎是因为吸入的浓烟太多导致,周围人不少都是如此也没人觉得不对。
“新发现?”闻言赵汉廷略带诧异道,“过来细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沈渡看着明显身居首位的人影心下一喜,他就是远远发现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说不定就是此队伍的首脑。
要是把他给暗杀掉,那这场胜利将会提前到来,带着这样的想法沈渡抬脚缓缓靠近他们,藏在袖子里的短剑蓄势待发。
见他磨磨蹭蹭,亲兵又是指责道,“快点,磨磨蹭蹭的首领都发话了。”
“无妨!”
赵汉廷一改之前的严肃,居然温和的出言打断亲兵指责,朝着沈渡招招手。
“上前说话!”
“嗯?这么轻易就上钩了?”沈渡眼神一喜色,袖中短剑悄悄握在掌心。
就在双方只有三步距离时,二者几乎同时暴起。
“死吧!”
“胆敢冒充我的人,你胆子很大啊!”
瞬间,长剑与刺来的短剑发出碰撞、“砰”的一声,火花四溅、微弱的亮光也让赵汉廷看清了来人的装扮。
而赵汉廷的骇然出手也打了沈渡一个措手不及,他所使用的短剑善于暗杀、正面交战始终不及长剑的攻击范围。
一番交锋下来赵汉廷安然无恙,而沈渡却吃了兵器短的亏,胸前赫然出现了一条伤痕,要不是躲得快只怕已经伤到内脏了。
从赵汉廷出剑的角度和力度来看,身手还在他之上,本来沈渡是无法避开这蓄谋已久的一剑的。
谁知道,赵汉廷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沈渡穿着的时候心神一震,短暂的失神才让沈渡得以逃脱。
“这个服饰……错不了!”皱眉看着沈渡,赵汉廷心神巨震一挥手将他包围,心中则是暗自沉思。
“错不了、韩家的墨衣卫。”
“他们怎么会在这?难道他们知道两年前的事情了?”
“不、不对、若真是这样以那个老鬼的手段……”想到这,赵汉廷猛然想起这场忽然的伏击,这种手段与那个老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甚至其中带着的疯狂劲也是那么相似,“难道说……他真的知道了。”
“活捉、我要活的知道吗!”他大喊道。
心里的恐惧让赵汉廷说什么也要将沈渡留下,希望从他的嘴里撬出墨衣卫南下的目的,即便知道从他们嘴里什么也得不到。
可恐惧之下,赵汉廷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因为受伤的缘故,沈渡一时被围住失去了脱身的机会,又因为赵汉廷要活的导致部下不敢下死手。
就这样、双方陷入僵持,直到看不下去的赵汉廷悍然出手、一脚将沈渡踹出数米、倒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他一个闪身冲去,剑刃就要抵住沈渡的咽喉逼他就范,岂料就在他越过一棵老树的时候,余光猛的发现站在阴隐处的一道人影。
他静静的站着,可瞬间一股针刺般的危险感刺得赵汉廷后背发凉,随着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冽的声音伴着长剑刺来。
“动我的人……你胆子也很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