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尊柏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头顶那黑漆漆的帐幔,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怎么也收不回来。
在知晓了金帝那令人胆寒的背景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浑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金帝啊,那可是马南帝国战无不胜的最高领导人,是这片大陆上公认的第一强者。
多少人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而自己居然莽撞地撞到了她,这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何等荒唐又危险的举动啊!
这一夜,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想想自己这举动,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着觉,那才是真的见了鬼了呢。
次日,尊柏一大早便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还真是见了鬼了,比苍海沧田还可怕,一闭眼满脑都是金帝双金色的眼眸。
“尊柏!尊柏!” 正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瑾萱萱清脆的声音从庭院外传了进来。
紧接着,就看到她像一阵风似的,直直小跑进来,一脸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尊柏的异样:
“咦,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言罢,也不等尊柏回答,二话没说便拉着他往外跑。
就这样,任由他如何反抗,瑾萱萱仍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一直被拉至大殿。
抬头望去,便见里面站着几位青年才俊,他们个个衣着光鲜,气质不凡,有的手持折扇,风度翩翩;有的身佩宝剑,英气勃勃。
几位青年才俊一直在尊柏身上,上下打量,不由得紧皱着眉头。
尊柏还在为金帝的事而心烦意乱,整个人颓着背,看起来一副市井小肆的模样。
“萱萱妹妹,念哲兄不在吗?这谁是?”其中一人,大冬天的还摇着折扇,一脸的嫌弃。
“他叫尊柏,是我的......”
瑾萱萱话音未落,尊柏便接道:“瑾府中的下人,掌管庭院花草!”
“你一个下人!怎么能主子有磕磕碰碰之举!”叶泽从人后大步上前,厉声谴责。
“才不是什么下人呢!”瑾萱萱银牙轻咬怒道:“他是我的...我的好朋友!”
“在下萧星辰!京都萧氏一族嫡长子是也。” 萧星辰一袭华服,衣袂翩翩,手持折扇,微微拱手。
见萧星辰主动,其余人也纷纷不甘落后,纷纷上前应承,皆是京都有名的大家子。
“既然人已应齐,萱萱妹妹,不如我们即刻启程?”
便这样,尊柏满脸无知的被拉上了马车,这辆马车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车厢内部宽敞而舒适,地面铺着厚厚的兽毛地毯,两侧摆放着舒适的座椅。
车厢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小巧的茶几,茶几由红木制成,茶壶和茶杯都是用青花瓷制成,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珍贵的书籍和古董。
马车的车窗由透明的琉璃制成,能够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色,单凭这辆马车,足以看得出,这一行人的不凡。
瑾萱萱倒过一杯香气袅袅的热茶,直直走到角落,递了过去:“尊柏,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尊柏此刻是又累又疲,压根不想动一点,接过热茶饮了几口,方才恢复些许精神。
可这一幕却被车厢内的其余人看得清清楚楚,瑾萱萱竟然给他倒茶,在座之人,除了那几位才女之外,其他人哪有过!
一时间车厢内陷入沉静,片刻后,叶泽起身道:“闲来无事,不如我们谈论,谈论文才如何?”
闻言,在坐之人也来了兴致,虽说他们是武人,但在京都这个繁华之地,文化氛围浓厚,文人诗词、琴棋书画等也时常耳闻目染。
“叶泽兄!由你起个头!”其中薛家嫡女,薛姚环视了一圈:“不如,便以此次出行为题,如何?”
“好!那我便献丑了!”叶泽在车厢内,踱着步,片刻后,猛地一拍:“有了!”
“出行京都外,美景如云烟,车马云烟过,才情此间来!”
“好!好!”一旁几位青年,纷纷站起鼓掌。
虽然啥也没听懂,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故作欣赏的态度,毕竟旁边还坐着几位佳人呢,可不能失了风度。
本来没什么自信的叶泽,在受到几人吹捧后,也骄傲的昂起下巴:“几位兄台,你们不妨续上一首!”
贺家三少,贺耀清了清嗓子,学着叶泽的样子在车厢内走了几步,然后闭上眼睛沉思片刻,突然睁开眼睛:
“车行缭雾间,花香飞满天,同行有佳人,诗意漫心田!”
“好湿!好湿!” 气氛组再次上线,那几个青年纷纷鼓掌应喝,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调侃之意。
然而,一旁几位佳人却是掩着小嘴,轻轻一笑,便是这一笑,顿时激起各大男人们展现自身魅力的星星之火。
当下,一个个如同那田野间求偶的野狗般,纷纷展示着自己所谓的魅力。
吟诵着似是而非的诗句,妄图展现自己的才情,还有的刻意摆出优雅的姿态,更有甚者,评头论足,试图彰显自己的品味和见识。
“萱萱妹妹,你不如让这位下......你这位朋友,也露一手!”叶泽一脸戏谑,当下故意刁难。
“尊柏他不舒服........”见众人兴致昂昂,瑾萱萱也不忍扫了他们的兴致:“便由我替他为你们弹上一曲!”
“萱萱妹妹此言差矣!” 叶泽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看似真诚的笑容:
“萱萱妹妹你琴艺高超,那我们都知晓,犹如天籁之音,令人陶醉不已,但今日难得大家都在此以文会友,展现才情。”
“你这位朋友想必也有其独特之处,我们都甚是好奇,说不定他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言罢,叶泽还故意看向其他人,煽动着大家一起附和。
一时间,车厢里充满了催促声,而这看似热情的氛围下,实则隐藏着叶泽故意刁难,想看尊柏出丑的心思。
皱了皱眉,尊柏心中有些不悦:“奇了怪了,合着你们都喜欢刁难我,我都已经做到了最高程度的克制!”
然而,他心里也清楚,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一味地推脱,后续恐怕会招惹更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