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的话语让身边的人几乎同时微微愣了一下,但诸如杜袭等人在瞬息的呆愣之后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饶有深意的看了面前的曹叡一眼之后,便不再过多的言语。
但同样也还有不少人在听到了曹叡的话语之后完全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曹叡也没有故作神秘多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朝着众人解释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朕也是对诸葛村夫颇为佩服的!”曹叡直接轻笑了一声,然后朝着自己的臣子们轻声说道。
“如今天下三分,我大魏占据大半,江东孙氏虽然是我大魏的藩属之国。
但却三番五次对我大魏生出不臣之心。
与蜀国更是分分合合,亦敌亦友,甚至爆发了夷陵大战!
可这些年从太祖皇帝开始,我等和蜀国对江东孙氏都进行了数次征讨,其中声势之浩大自不用多说。
这种情况下,你们可知道为何我等数次对江东进攻,都未能够对江东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么?”
当曹叡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在场的众多曹魏臣子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
因为明明说的是蜀国的事情,说的是蜀国的诸葛亮,可现在却突然变成了江东的孙氏?
这和孙氏有什么关系?
众人不解,曹叡也没有真的想要让他们回答自己什么意思,而是直接朝着众多臣子继续说道。
“其实啊...此事倒也简单,因为江东上下一心!”
曹叡这句话一说出来,周围的所有臣子都露出来了一抹尴尬且莫名的模样。
如果说之前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么现在当曹叡这些话说出来了,他们如何还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这事儿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互相一阵对视之后,互相尴尬地笑了笑而已。
他们想明白了,但是曹叡却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和他们说了下去。
“当初太祖皇帝于赤壁于孙仲谋厮杀,那个时候江东的确是人心惶惶,但从那之后孙仲谋便痛定思痛。
尤其是深谙江东之天险不足人心之重要。
所以为了江东的安危,他主动向江东的诸多豪族示好!
这些年江东为什么可以源源不断地聚集兵马?
一次次的反击虽然动静不大,但哪一次不是动用数万兵马和徭役?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孙权的江东也不能说是多宝之地,江东的孙氏能够在天下立足,真正靠着的还是江东这些郡县罢了!
可是当年江东之地远不如中原之地,即便是这些年孙权做的不错,甚至可以说把江东治理的颇为富饶。
可这毕竟也禁不住他这么折腾!
交州是个什么德行,朕非常的清楚,你们也非常的清楚。
那里虽然归顺我大汉多年,但教化之事都没有做完呢,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叛乱给孙权惹出来不少的麻烦。
所以想要让孙权从交州得到什么好处...很难!
至于荆州,本身荆南就不算富庶,多年的战乱和瘟疫也已经让荆州整体都残破了下来。
南郡更是作为主战场,残破更甚!
而且江东得到荆州时日不多,也不会从荆州得到什么太多的好处。
如此一来,江东这些年是怎么支撑的这么多年的战事?
诸卿不妨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这么多年从赤壁开始到先帝三次征讨吴国,其中动辄出动十余万人的大战已经有多少次了?
所以除了百万山越之外,除了他们刚刚得到不久的半个荆州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交州之外。
最重要的就是孙权聪明啊!
孙权只需要得到好处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自然由那些豪族帮助孙权去解决。
赋税,粮草,兵马...只要他开口,一切就都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不过就是需要耗费一些...一些...百姓罢了!
江东可以,蜀国也是可以的!
而且这种事情恐怕在蜀国的许多官员...或者说从益州的很多官员口中也能够知道他们的想法。
江东有长江天险,保护他们的一方安稳。
蜀国如今同样占据了巴蜀之地,益州本就是被无数崇山峻岭环绕。
若是单纯以地利来看的话,益州可是丝毫不比长江天险差半分啊!
这不是如同陇右靠着秦岭的余脉来防备,这是真正的天险,真真正正的被群山环绕,想要攻破益州非常不容易。
既然都有天险,那诸葛孔明怕什么我大魏的进攻?
他们就只需要守护好重重关隘,修建一座座的关隘,那不就得了么?
这道理...大家都知道!
但是诸葛亮为什么不这样做,大家其实也都很清楚。
或者说...朕觉得诸位你们也是很清楚的。
你们说,若是只是自守益州之地的话....益州可否真的守住?”
曹叡说完之后看着面前的众多曹魏的臣子,直接露出来了满脸的笑容,让在场的众多臣子忍不住继续露出来了无尽的尴尬。
“怎么...说话啊!”
曹叡看着面前的众多臣子一言不发,也是忍不住再次轻笑了一声,让他们不得不开口了。
果然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陛下...当然是不可能守住的!”
“哦..为何?”
“益州不是第一次被人占据了,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益州的天险更不是第一天出现...为何之前都守不住,甚至可以说之前都没有真的造成什么真正的风浪?
说到底天险虽然好,可终归还是挡不住人心的。
再好的天险也是需要人来守住。
而且....就算是诸葛孔明当真纵容益州的那些豪强,难道他们就真的不会逼得内乱不断么?
江东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等看不出来么?
江东的内乱此起彼伏,江东的贼寇更是数之不尽。
杀了一波又来一波,如果继续纵容下去,那么就只剩下两种人,助纣为虐之人,还有活不下去拼命反抗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