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的神色略显激动,落在谢澜之脸上的手,这摸摸,那捏捏。
这猥琐的行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在占谢澜之便宜的样子。
“啪——!”
秦姝的不悦溢于言表,抬手拍开灵溪的手。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灵溪眼底闪过激动光芒,高人形象崩塌:“我早就听师父说,郭老太爷的外孙是人中龙凤,只是命格不祥,劫数重重,没想到初次相见,他竟是有大气运傍身。”
秦姝不解地问:“你师父?”
灵溪面露傲然,点头道:“我师父早些年给谢少批过命。”
提到已经去世的师父,他言语中带有敬意:“当年我师父曾说过,谢少的命运多舛,注定不得善终,26岁经生死劫,必死于非命!”
“我师父还说,谢少若是在26岁时遇到贵人,可逆天改命,家族可享其福泽,家族五代同堂,儿孙满堂,福泽绵延不绝。”
因为屋内还有其他人,灵溪隐去了当年的一些批语。
比如,谢澜之如果遇到贵人,会如江河大蛟,入海化龙,颠覆乾坤,登顶巅峰,执掌大权。
秦姝本来对灵溪半信半疑,听到他提起26岁时,心下一咯噔。
前世,谢澜之的确不得善终,死于非命。
生命也永远终止在26岁。
秦姝的呼吸重了几分,眼神戒备地看着灵溪,她不动声色地说:“我替澜哥多谢大师赐福,愿他真如您所说那般贵不可言。”
灵溪颇有深意地看着秦姝,笑容温和无害:“施主客气了,我虽看不透你的命格,不过能相伴在谢少身边,想必施主也是大气运之人。”
秦姝谦虚道:“我一个出身乡野之人,担不起您的夸赞。”
灵溪看出秦姝眼底的排斥与警惕,慢悠悠地说:“非也非也,自古以来,帝王身侧,必有雌凰相伴。”
秦姝适时转移话题:“辛苦大师连夜赶来,我让人送您去休息。”
灵溪从跟道袍颜色一致的斜挎包里,掏出两枚护身符。
“谢少既平安无事,我就不多留了,这是赠与二位的护身符,还请收下。”
“多谢大师!”
秦姝接过锦囊般的护身符,对灵溪颔首致谢。
灵溪走了。
秦姝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跟灵溪打交道,让她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郎野发觉秦姝的反应,劝慰道:“嫂子,那老头神神叨叨的,你别往心里去,我看他就是在瞎胡说。”
双手抱臂倚在墙上的童飞,低声呵斥道:“别瞎胡说,灵溪大师在香江是极为德高望重的人物,他的预言术、风水卜算与趋吉避凶能力非常厉害,几乎从未出过错。”
郎野年纪小,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
他鸡蛋里挑骨头,轻哼道:“你也说了几乎,可见还是出过错的。”
凯尔.唐纳德这个外国佬,不认同地看向郎野,难得正经起来,口吻严肃道:
“华夏神秘的玄学能力,比我们西方的占卜巫术还要厉害,你应该保持敬畏心。”
身穿威严军装,满身凛然正气,有军魂护体的郎野痞笑道:
“没想到你这个洋鬼子,对我们华夏文化还挺了解。”
凯尔.唐纳德耸了耸肩,自嘲道:“我这几年因为生病,去过很多教堂,也拜访过不少巫师,甚至连盛产吸血鬼的诞生地都去过,对这方面的所见所闻,自然要多一些。”
他没说的是,拜访的所有人,都对神秘的华夏有敬畏之心。
病房门被人推开,把灵溪送走的阿木提回来了。
“嫂子,人已经送去码头了。”
秦姝坐在病床上,握着谢澜之的手,在缓慢地输送体内的能量。
她抬头扫向屋内的几人:“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
翌日。
谢澜之缓缓睁开双眼,窗外的阳光洒落在病床上,刺得他眼睛疼,不得不眯着眼打量周围。
两只交叠的皮鞋搭在床头柜上,鞋尖一晃一晃的,彰显主人的好心情。
谢澜之掀起眼睑,看到姿态懒散窝在椅子上,用鼻音哼着意语歌曲的凯尔.唐纳德。
凯尔.唐纳德手上拿着一本,穿着暴露的外国女人封面杂志。
谢澜之嗓音沙哑地问:“我怎么在医院?阿姝呢?”
凯尔.唐纳德手里的书掉了,浅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谢澜之。
“干爹!你醒了!”
他收回搭在床头柜的两只脚,拉着椅子往病床前靠近。
凯尔嬉笑着说:“干妈被喊走了,刚走没多久。你现在有什么感受?有没有感觉虫子在身体里爬?虫子有没有咬你啊?”
谢澜之看着眼前嘚瑟的脸,很想呼他一巴掌。
他双手撑在床上坐起来,牵扯到心口处的伤,两条眉紧紧拧起。
染血的衬衣被拉开,胸口的纱布尽入眼底。
谢澜之伸手摸了摸:“我这伤势哪来的?”
凯尔.唐纳德不正经道:“干妈做的,她想悄悄把你杀了,再换个更好的男人。”
谢啦只拿眼斜睨着他,嗓音低哑淡漠:“滚出去。”
见便宜干爹怒了,凯尔.轻嗤一声,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他。
“如果不是干妈,你早就死了,我昨晚还替干爹你报仇了,伊藤医药的大楼被炸成了渣渣,哈哈哈……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场面,好爽的!”
听到凯尔.唐纳德把伊藤医药炸了,其他日企产业也被收拾,谢澜之的脸色没有任何波澜。
他身体放松地倚在床头,问:“阿姝干什么去了?”
凯尔.唐纳德耸了耸肩,事不关己道:“不知道,干妈的哥哥把她喊走的,好像是有人死了。”
谢澜之心下一沉,以为是秦家人出事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地,被凯尔.唐纳德一把按回去。
“你别乱动!干妈说了,你要是磕着碰着了,回头找我算账!”
谢澜之冷眸凝着凯尔:“松手!”
凯尔.唐纳德如临大敌,放低姿态,哀求道:“你先忍忍,干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澜之的脸色铁青,眼底燃起两簇怒意火苗。
他咬牙道:“你碰到我的伤了!”
凯尔低头,看到手指陷入谢澜之渗血的伤口,脸色大惊。
“吱嘎——”
不等凯尔收回手,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