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谢澜之终于痊愈了。
除了方便的时候偶尔刺痛,以及还不能同房,他可以行动自如了。
也许是老天见不得他这么顺利,消失一周的孕吐突袭而至。
这天早上,谢家一家六口坐在餐桌上吃饭,谢东阳跟谢宸南也坐在宝宝椅上,胖乎乎的小手抱着奶瓶喝奶。
谢澜之突然开始干呕:“呕!呕呕——!”
熟悉的呕吐声,令餐厅氛围陷入短暂的凝滞。
两个崽崽眼巴巴地盯着谢澜之,眼底流露出好奇的光芒。
“呕!”
“呕呕呕——!”
谢澜之表情痛苦地干呕,这怪异模样落入两个孩子的眼中,纷纷扔掉奶瓶,拍手叫起来。
“咿呀!”
“啊啊——!”
两个孩子以为爸爸在逗他们玩,白嫩嫩的小手拍打着小桌子。
谢夫人瞥了一眼秦姝,淡声说:“之之又孕吐了,赶紧出去缓缓,等阿姝吃完再给你看看。”
嫌弃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谢澜之表情哀怨地瞪着,挥舞着小胳膊的两个儿子。
自从这两个小家伙来了,他在家里地位是一落千丈。
不知道阿姝再生两个出来,这个家还有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秦姝见谢澜之起身,眼含笑意地对他说:“楼上卧室抽屉里,有我给你准备的孕吐药,你吃上一颗很快就见效。”
谢澜之冷峻面容柔和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谢谢阿姝。”
娴熟的小动作,透着外人融入不进的亲昵暧昧。
“啊啊——”
“啊啊——”
谢东阳跟谢宸南见爸爸碰了妈妈,立马就不干了,咧着嘴干嚎起来。
秦姝推了谢澜之一把,指着两个儿子:“快去安抚他们,别让他们闹腾。”
谢澜之表情无奈地走到两个儿子面前,一人捏了一下脸蛋,两个闹脾气的崽崽立刻收声。
这神奇一幕,落入谢父、谢夫人、秦姝的眼中,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谢澜之跟秦姝有亲密接触,他们就开始闹脾气,仿佛是在争宠。
秦姝或者是谢澜之,必须要有一个人安抚他们,才能安分下来。
“呕——”
谢澜之又开始反胃了。
他不敢在餐厅多待,转身迈着偌大的步伐离开。
谢澜之前脚刚走,秦姝加快吃饭的速度,也跟着离开了。
*
楼上,卧室。
谢澜之吃了孕吐药,终于缓解了,让他难以忍受的反胃。
他趁着秦姝还在楼下,拉开抽屉柜,从里面拿出药、纱布,还有剪刀,亲自给患处换药。
皮带刚解开,卧室房门被人推开了。
秦姝盯着谢澜之手上的药,清冷嗓音不悦道:“就知道你要自己换,把东西放下,我来!”
她撸起衣袖,径直朝坐在床边的人走去。
谢澜之清隽脸色紧绷,无奈地笑道:“阿姝,你放过我吧。”
他第一次觉得,被秦姝碰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秦姝唇角勾起弧度,扬眉道:“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处理不好伤口,越是到恢复期,越要小心对待,否则会留下伤疤,我可不想以后看到那么丑,瘢痕增生到狰狞加厚……”
她话还没说完,猛地闭上了嘴巴。
可惜,谢澜之已经通过秦姝的简单话语,大概猜测到她这些日子的图谋。
他低头看向做过手术的伤处,恢复后的瘢痕增生,似乎让“丑八怪”变胖,还长个了。
“!!!”谢澜之的面色一惊。
他已经确定,秦姝这一星期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
没手术前。
秦姝就已经吃不消了。
手术后,不仅增肥,还长了个,秦姝要更怕了。
谢澜之抬手扶额,喉间发出低沉又无奈的悦耳笑声。
秦姝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凶巴巴道:“你笑什么笑,都怪你自作主张!”
也不知道谢澜之一个不是瘢痕体质的人。
为什么那里做了手术,竟然凭空多了几条诡异的增生疤痕。
秦姝走上前,准备接手给谢澜之上药包扎的工作,被男人出其不意地搂着腰。
谢澜之喉间压抑着低笑,声音戏谑地说:“阿姝,你日后有福了。”
秦姝没忍住翻白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要!”
谢澜之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秦姝满脸无语与崩溃,伸手掐了男人的心口一把:“我不想要,你给我乖乖上药,我就不信不会让它恢复如初!”
谢澜之知晓秦姝的执着,姿势慵懒放松地倚在床头,任由柔软无骨的小手,对他上下其手。
秦姝似乎较上劲了。
接下来几天,她给谢澜之试遍了各种药。
不仅没有让多出来的几条瘢痕增生消失,存在感,反而越发不容小觑。
这天晚上,秦姝坐在床边,看着恢复得栩栩如生,又有点傲娇的“丑八怪”。
她一副快哭的表情:“谢澜之,我们现在离婚还来不来得及?”
谢澜之非常坦诚的晾着自己,手上正在翻阅一份文档。
听到离婚两个字,他漆黑眼眸微眯,目光危险地锁着秦姝。
谢澜之温柔地问:“阿姝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秦姝。
她非常确定,谢澜之明明听到了。
想到男人说过,提一次离婚就收拾她一次,秦姝很没出息的怂了。
她拎着柔软的蚕丝被,把谢澜之大喇喇晾着的“丑八怪”,眼不见心不烦地盖上。
秦姝非常识时务地说:“我刚刚在问,最近怎么都不见阿木提来。”
谢澜之深邃迷人的眼眸,漾起散漫笑意,低沉嗓音也混合着笑。
“他在躲人,跑龙霆特战旅住着去了。”
秦姝刚想问躲谁,忽然想起那个大胆且自信的褚晓丽。
她巴巴地凑到谢澜之的身边,满脸八卦地问:“褚晓丽跟阿木提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眉梢微扬,淡声问:“褚晓丽找你了?”
秦姝乖巧点头:“她怀疑阿木提那方面有问题,想让我给看看。”
“嗤——”谢澜之冷嗤一声:“别理她,疯疯癫癫的,想一出是一出。”
秦姝黛眉紧蹙,试探地问:“你不看好他们?”
谢澜之面露难色,沉吟着说:“阿木提近几年不会娶大院的女孩,除非他决定远离谢家的权力中心。”
秦姝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阿木提是谢澜之的亲信,还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好兄弟。
一旦阿木提与大院的其他家族,有更密切的关系,谁也无法保证面对利益与权力的诱惑,会不会有临阵倒戈的可能性。
哪怕只有0.01%的可能。
古往今来的上位者,也会将其扼杀在萌芽中。
秦姝自认为这是事实时,脑门被人轻轻弹了一下。
谢澜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原本疏离的眉眼也变得温和:“别乱想,阿木提日后的路会走得更远,他不该被人当成攻陷谢家的棋子。
而且褚晓丽也不是个安分的,她之前交过几个男朋友,没有一个时间超过一年的,不太定性,还有大小姐脾气,阿木提暂时对她没什么想法,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不掺和。”
秦姝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心底觉得,阿木提跟褚晓丽还是挺般配的,起码比跟秦宝珠在一起般配。
倏地,一阵天旋地转。
秦姝不受控制地倒在床上,一道高大身影覆于她上方。
谢澜之单膝跪在秦姝的身前,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
他轻声问:“阿姝,孩子三个月了吧。”
秦姝被吓了一跳,见谢澜之只是想要跟孩子接触,白皙如玉的美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他的短发。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诱惑:“嗯,三个月了,想知道是男是女吗?”
谢澜之抱着秦姝的腰,听着肚子里的心跳,身形微微一僵。
“不想!”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想也不想地拒绝。
这是他此生的最后两个孩子。
就算不是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必然是。
如果现在告诉谢澜之是两个儿子,他怕是会郁闷死。
秦姝的手穿拂过谢澜之的短发,听出男人言语中的傲娇小脾气,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柔声安抚:“再有五个月,他们就会出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
谢澜之像一条守护珍宝的蟠龙,把秦姝轻轻搂在怀中。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就是最好的。”
秦姝趴在男人心脏跳动有力的胸膛上,手指隔着衣服,在危险区域来回画圈圈。
她哼笑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四个孩子哪一个都不能厚此薄彼。”
谢澜之眼眸微眯,极快地承诺:“会的,不分大小,都一视同仁。”
心底却道——儿子一视同仁,长大后全都给扔到部队里去,至于女儿自然是一群人娇宠,把人给宠上天。
时间流逝,又半个月过去。
杜家邮轮前往苏联将近两个月,错过了华夏的春节,终于回国了。
这天上午,身体彻底痊愈的谢澜之,组织龙霆特战旅的所有特种兵,准备了充足的武器,乘坐一辆辆载人的大卡车前往云圳市。
在他们身后车辆上还跟着一批批,全副武装,身穿不同色系的支援。
秦姝坐在谢家的私人汽车上,望着窗外的气派景象,心道这声势浩大的场面,搞得还真像是去云圳市演习一样。
为了顺利接收制造武器的稀有原料。
还有那几名被带回来,为华夏效力的珍贵科研人员。
上面下发了,前往云圳市演习的文件,此次演习是为了震慑963部队附近,隔着一条江河的三不管区域的不法分子。
秦姝的视线中,出现一道身穿威严挺括制服的高大身影。
谢澜之压着腰间的枪,快步走到秦姝的车前,弯身的时候,冷冽眉眼柔和下来。
他把一个bb机递过去:“阿姝,该出发了,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呼我。”